“这次是去哪儿?”崔恕对着古谱,一个个落下棋子,问道。
“柳枝巷第三家,刚进去没多会儿就出来了,属下没敢跟得太紧,远远看着好像是送了什么东西过去。”随从答道。
崔恕拈着一枚黑子,沉吟不语。昨天拾翠出去,是回家送银子,一个丫鬟突然拿出那么一大笔钱,只可能是糜芜给的,然后今天拾翠再次出了门,看来糜芜舍出去这笔钱,是为了给自己买一个跑腿的人。
只是,她一个从没来过京城的乡下丫头,怎么会认得京城的人,还专程打发丫鬟上门送东西?
崔恕问道:“柳枝巷那户人家,是什么人?”
“八年前京中第一名妓,窈娘。”随从道。
崔恕有些惊讶,居然是个花娘?她一个身世清白的女儿家,为什么会跟花娘有来往?他沉吟着问道:“这个窈娘,如今还是做这个勾当?”
随从道:“窈娘八年前在声名最盛的时候赎身从良,据说是回乡嫁人了,三年前却独自回京,如今在各个行院教授歌舞乐器,并没有重操旧业。”
这个女子,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崔恕沉声问道:“齐牧到芦里村了吗?”
芦里村,就是糜芜从前住的村子,只要仔细探查,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随从道:“齐牧已经到了,顾太太的人昨日也到了,属下还打听到,顾太太又加派了几个人,也是过去打听江小姐的。”
“让齐牧小心隐藏形迹,有情况即刻传信回来。”崔恕抹掉刚刚摆好的棋盘,换一张棋谱重新开始摆,“盯紧倚香院,若我所料不错的话,那边应该要动了。”
然而,一直到天色擦黑,糜芜仍旧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
“上午只是在府中闲走,下午做了点绣活,这会子去正房吃饭了,所以属下赶着回来跟主子禀报。”随从道。
崔恕微皱了眉,她先是突然联络了窈娘,这会儿却又按兵不动,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崔恕沉吟着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浓云翻滚的天空,低声道:“去查查窈娘离京那几年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