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的空气十分沉闷,苦涩的药味凝久不散,极偶尔,上方会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我告诉自己不能抬头。

我没有再强调他根本没有未婚妻这件事,因为有过前车之鉴,宅邸里的下人都知道避开这个话题。

待一切结束时,我保持着低垂的视线,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没有直接离开寝殿。

……可能因为那一天是难得的晴天吧。

我站在回廊的角落处,落满层层积雪的庭院在日光的照耀下十分美丽宁静。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可以看到坐在窗边的瘦削身影。

竹帘卷起,那个身影望着窗外,似乎在出神。

浅浅的日光既不灼目也不耀眼,落在木地板上映出庭院里的雪光。

鬼舞辻无惨离开窗边,来到廊檐下。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他走得极慢,每走一步都需要有外物支撑,从室内到廊檐下,短短的距离几乎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力气。

他靠着廊柱,休息了一会儿,随即离开廊檐的阴影。

没有披上外袍,鬼舞辻无惨只着单衣,站在积雪覆盖的庭院里。鸦黑的长发松松束起,散在瘦骨伶仃的肩侧,他微微仰起头,仿佛在注视天空中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