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我。

他现在知道了产屋敷耀哉的计划,但还有许多人不知道:产屋敷耀哉打算将自己和妻儿一起炸死。这个人甚至预料到了,这么做也许只能稍微拖住鬼舞辻无惨,并不能对他造成实际意义上的伤害,但他还是决定这么做,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

鬼杀队的王牌是珠世小姐和忍小姐联手制作的解药,要让这张王牌发挥效应,甚至摆到和无惨对弈的棋桌上,就需要付出无数人的心血和性命。

人类这种生物十分脆弱,寿命短暂,而且力量微弱。

“你在难过吗?”我轻声问他。

青年置于膝头的手攥握成拳,他那么憧憬那位主公,就算身经百战,说到底也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

他缓缓松开手:“……不。”

炼狱杏寿郎是像燃烧的火焰一样明亮的人,那股光芒有时候十分温暖,并不会让人觉得炽热滚烫。

“正因为脆弱,正是因为会逝去,所以才显得无比珍贵。”

“无论是老去或死亡,都是人类这种短暂生物的美。”

我感到自己露出微笑。

“是吗。”

我抬起手,青年有些不解,但还是好脾气地低下头来。

我轻轻碰了碰他英气的眉毛。

“哎,果然像燕子的尾巴一样呢。”

人类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也只有一次死亡的机会。

产屋敷耀哉是个奇怪的人,这将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对死亡,但他表现得十分从容,好像他早已继承了产屋敷历代家主的死,又仿佛从他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与死亡的宿命为伴。

与死亡为伴,注定早逝的一生——这是多么熟悉的形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