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去想人的骨头能摔断几根的问题。
在那几天内,他毫无理由地,无法再让自己再去思考这种可能。
连思维都受制于人的感觉令他无比恼怒,他几乎维持不住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假象。他将这份恼怒全部归咎到那个失信的人身上,一连将好几个侍从打发出去。
照顾他起居的侍女劝他:「窗边寒凉,容易进风,还是让我把竹帘……」
「出去。」
他没有抬起眼帘。「全部都给我滚出去。」
过了几天,脸颊上带着伤痕的人又擅自出现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他的未婚妻笑嘻嘻地来看他,这次给他带了用竹叶包裹的点心。
「鸭川河畔的樱花马上就要开了呀,到时候我给你带几枝花回来,好不好?」
他厌恶她脸上的笑容。
「我听说你和人起了争执?」
他慢慢地说着,盯着她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但她依然在笑。
仿佛没有忧愁,仿佛永远快乐,她停顿了一下,说:「没有啊。」
然后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这是我爬树时不小心摔下来蹭伤的。」
他厌恶她的笑容,厌恶她清澈的眼神,厌恶她不管何时都充满爱慕的目光。
她身上一切令他难受的地方,他都厌恶无比。
但当家族中的长辈找到他,委婉地表示他未婚妻出格的行为已经传入许多人耳中,问他是否愿意解除如今的婚约时,他没有同意。
他后来想了许久,觉得这是因为世上没有再比她更好掌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