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帮我顺着气,可能是过去照料病弱母亲的缘故,他做起这些事来十分熟练,力道拿捏得不轻不重、不缓不急,永远温柔得刚刚好。

“今天要不要再试试?”他认真地问我。

医生说我以后无法如常人般行动自如,但并没有说我以后完全无法行走。

我没有瘫痪,只是下半身自此落下疾病,这几日在缘一的搀扶下试着行走,虽然进度缓慢,但好歹能绕着庭院,慢吞吞地走上小半圈。

为了照顾我,缘一最近都没有离开宅邸,猎鬼的任务也被他一再放置。

我严重怀疑,如果我这辈子都好不起来了,无法再次行走,他会一直和我这么耗着。

对于自己的伤势,我其实并不是很在乎,甚至觉得留得久一些更好。

但我不想将他耗着,也不想成为他的拖累,更不想看到他闷闷不乐的样子。

庭院中的暖阳在走廊上小憩,我和缘一慢慢地绕着回廊行走,走一会儿,停一会儿,累了还要歇一歇。

他知道我的身体哪里最虚弱,也知道我哪里最需要支撑,他总是将我稳稳当当托住,从不让我跌倒。

“缘一真可靠。”

我经常夸他,但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我并不介意疼痛,那毕竟是我最为熟悉的事物。

因此,尽管常常走到全身都是冷汗,我也没有停下步伐。

我要尽早康复,尽早再次在阳光底下行走,让他毫无忧虑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放开我试试。”

练习一个月后,我如是提出建议。

缘一没有松手,我扶住走廊的柱子,示意他到前面去。

明明表情没有变化,他看起来有些紧张。这个认知让我觉得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