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本想怼回去,但今日不光是有他们祖孙二人,还有许多宾客在,倒是不好说了。
其他的人,添妆都没有出什么错处,都是些簪子首饰的,无非是关系亲近些的,便送些用心别致的,那交情泛泛的,便送个四平八稳,毫无特色的。
倒是谢玉娇,送了一对玉狮子镇纸,看上去憨态可掬,可爱又华贵。
和离之后,她整个人爽朗了许多,她母亲给她物色了几户人家,都被她给拒绝了,她一个人,也不出门惹事,让人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一群人虽然不熟络,但就着大喜日子的气氛,倒也热热闹闹的等到了迎亲的队伍前来。
听着门口的爆竹声丝乐声,谢景衣手心有些发酸,原本她还想着,出嫁乃是高兴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哭出来,可临了到了,方才有一种真正的要离开家,离开父母兄弟,以后要单独执掌门户的惶恐之情。
明明那些事情,对她而言都是小菜一碟,不值得一提。
可到了这个关头,她也像一个小女儿一般,心酸又难过起来。
即便她自己个认为,成了柴家妇,还是谢家女。
可出了这个大门,哪怕是一墙之隔,那也是两家人了。她生的孩子,要姓柴,她死了之后,不能葬在父母身边,不能回杭州。要葬到柴家的祖坟里去。
光是这么一想,谢景衣就恨不得脱了媳妇,扯了花冠,大喊一声,老娘不嫁了……谁爱嫁谁嫁去。
她想着,手便已经下意识的放到了头上,还没有挨着花冠,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谢景衣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逆光处的柴祐琛。
他轻轻地说道,“不准逃婚,不准退亲。”
奏乐的人吓了一大跳,喜乐陡然停了下来。
饶是媒婆刘夫人见多识广,那也没有新郎官进屋说的第一句话这么吓人的。她瞅着谢三娘子乖巧得很啊,抬手扶个簪子,也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