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对着范府探头探脑,小声嘀咕:“这府里住着什么大官,竟这么有钱?”
“哼,我看八成是个贪官,我娘家远房二舅的表妹的女儿嫁了个四品官做妾,那俸禄可铺不了金子路。”
正议论纷纷,初好突然落泪,吓坏了众人。
一个大娘怜惜道:“可怜见的,这是怎么了?”
初好黯然神伤,哽咽道:“大娘说得对,这位范家老爷的俸禄的确不足以让他用金子铺满整个府邸,是她的女儿,接近我和我做朋友,也怪我年少无知,识不清那歹人的狼子野心,竟从未察觉她是为了我的钱才接近我的!”
“我爹娘死得早,只留给我一大笔财产,我没什么朋友,范姑娘昔日待我情同姐妹,我便与她敞开心扉、毫无保留,全当亲姐妹相处的,就连银两都是她想要多少我便借给她多少。”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爹娘给我留下的银子,原以为范姑娘是真心拿我当朋友的,可我刚刚去府里找她,竟是无意间听到了她在背后说……呜呜呜……”
哭,也是分层次、有技巧的。
如何利用外貌的优势来博得同情,如何将故事讲得层层递进、引起共鸣,初好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其实我刚刚……是被他们赶出来的……”语气轻轻,透着无尽的哀凉。
她哭得隐忍,话中将人们最痛恨的“忘恩负义”之人的形象塑造得十分完美,准确得戳中了围观群众的怒点。
一个富有的孤女,以为属于她的友谊降临,那本该是一片光明的春日,突然被人生生斩断,原来只是梦一场,原来那光鲜甜美的外表下,是名为算计与利用的毒药。
有几个大娘看不过去,撸着袖子冲到了范府门前,叫嚷着吵闹着。
闹得太大,大娘们颇有“你继续龟缩,我们会一直传你闲话”的意思。
天子脚下,即便是官宦也不能随意殴打驱逐百姓。不得已,范家老爷这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几日前刚刚见过的范采倩。
“江初好!你在这闹什么!”粉衣少女怒目而视,凌厉地看着她。
初好擦干泪痕,对着众人福了福身子,“多谢各位叔叔婶婶仗义相助,人已经出来了,接下来我自己应对就好,不连累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