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看了多久——或许他甚至可以一直这么看下去,只要姜予辞也一直站在城墙上,身边没有那个惹人厌恶的身影。
只要这样,他便是看到地老天荒也没有什么。
但他终是开了口。
——他也知道,这样的幻想,只是幻想而已。
那个曾经熟悉,而如今已然有几分陌生了的声音自城墙下方遥遥传来:“清宁公主,您莫非是真的要护着这北昭百姓?”
“您可还记得,您是我南绍的大公主,自幼受南绍百姓供养。如今您怎么忍心弃这些曾守卫过您、供养过您的将士于不顾,任由北昭的铁骑踏过他们的尸体!”
韩子儒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甚至连他身后的将士一时都有些骚动,似乎是被韩子儒这话激起了愤慨之情。
姜予辞原本没什么表情的面上,终于浮起了那么一笑意。
讥讽的、不屑的、轻蔑的。
韩子儒当真是玩的好一手倒打一耙。
她轻轻瞥了一眼下方领头那人,铁甲加身,手中长枪寒光铮然,似乎抬手间便可轻易取人性命。
是了,韩家枪法十八式,他一招一式地给她演过,的的确确是套好功夫。
姜予辞收回视线,不愿再看他。只要一想到韩子儒囚禁了她的父母兄长,她便连瞥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韩将军何出此言?本宫是南绍的公主不假,可同时也是北昭的皇后,是这数以万计的臣民之母。南绍是供养了本宫十五年,难道北昭就没有供养过本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