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儒没答话,仍然拽着姜予辞的手腕一路往前走。也不知道他一个第一次来北昭的南绍人士怎么会对北昭皇宫这样清楚,竟然一路避开了那些宫女侍卫,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庭院里。
虽然心中有些惊讶疑惑,但姜予辞一时也没有轻举妄动,一路顺从地跟着韩子儒往前走。
一旁追上来的拣枝看着姜予辞这般举动,险些惊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所幸她也不笨,很快就也想清了其中关窍。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拣枝沉默地守在了二人身边。直到到了庭院门口,韩子儒示意拣枝停下,她才犹豫地看向姜予辞,见自家主子微微颔首,方才停了脚步。
拉着姜予辞在一株梅树后站定,韩子儒依旧没有开口,只微微低下头看着她。
姜予辞轻轻抿了抿唇。
他的眉眼还是她记忆中的英气逼人,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看着比原先苍白憔悴了许多,眼下一层青黑,于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分外扎眼,却又带着一种俊秀的脆弱。
她忽然记起,梦中韩子儒对怀中那个姑娘那一声温柔缠绵至极的“阿辞”。
月色如水,泼满小庭。
韩子儒的声音低沉而犹疑:“他……对你好不好?”
姜予辞静静看着他:“我过得很好,多谢将军挂心。”
哪怕知道韩子儒对自己怀有特殊的感情,姜予辞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忍心去伤害他。
毕竟是她从小到大都当作哥哥的人,毕竟是前世为了南绍战死沙场的好儿郎。
哪知韩子儒听了这话,神情竟然一时间有几分扭曲,语气中也带上了点点激动:“很好?我一路前来,观北昭这般情状……”
他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下了论定:“蛮荒之地,不识礼节!”
姜予辞蹙了眉头:“还请韩将军谨言慎行。况且,北地教化早开,风俗淳朴,虽然礼仪方面与南地有所不同,但也算得上是人人知礼,忠义礼智信之人并不比南地少。韩将军此言,算是偏见了。”
韩子儒愣了愣,看着姜予辞:“你当真觉得北地好?”
姜予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