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她轻轻叹了口气,唤他。
这回的声音没有上一次叫“王爷”那样故意做出来的柔媚,只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一声,却仿佛带着直击人心的力量,一下子就撞进了燕华的心里。
像是晨露将晞时飞鸟略过芦苇地,只不过是随意地拍了拍翅膀,便吹动吹软吹倒了一片芦苇。
他低眼,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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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辞先前听了燕华的建议,从那一大堆的请帖里找出了几张自己感兴趣的回了说要去。还未等燕华回去上朝,她便先要出门去参加一个什么赏花宴了。
姜予辞侧着头对着铜镜,将玉石耳珰了上去。洁白柔软的耳垂上坠着细细小小的银环,小巧玲珑而又晶莹剔透的玉石垂下,随着少女的一举一动而轻轻摇晃,举手投足间都是女儿家的娇美。
燕华坐在屋子一侧的软榻上,手上握着一卷《孙子兵法》,但是却没有在读,而是专注地望着姜予辞的动作。
梳妆台就放在窗边,采光极好。姜予辞整个人都浸在阳光里,白得快要发光——那种柔和的光。
直到她梳洗罢起身,燕华才连忙假模假样地举起书册,装出一副一直在认真看书的模样来,仿佛只是因为听到了衣裙悉索的声音这才抬起了头:“要走了吗?”
姜予辞轻轻颔首:“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去怕是就要晚了。”
燕华应了一声:“路上小心……别委屈自己。”
姜予辞忍不住笑了起来。燕华似乎总是害怕她会把自己委屈了,虽然她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姜予辞还是点了点头,笑盈盈地应道:“嗯,我知道的。”
告别了燕华,姜予辞便出了秦王府。马车一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她带着拣枝上了马车,随后就靠在身后的马车壁上,合了眼开始整理思绪。
这次宴客的是恭国公世子夫人,年纪比她略长几岁,成亲也有个二三年了,现如今膝下只有一子,但是却是恭国公府到目前为止的唯一一根独苗苗,因此母凭子贵,在恭国公府的地位颇高。
她才成婚两三年,也还算年轻。这次的赏花宴规模不大,只是京城贵族女眷们的一次小聚。因此所请的大多都是年纪与姜予辞相仿的人,交流起来也不至于出现难以接上话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