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还多的时间,林谘搁笔:“殿下看看。”
谢玉璋过去观看,待细看了,发出轻轻的一声:“唔……”
不用她说,林谘自己也知道:“过于风情了。”
“是呢。”谢玉璋道,“福康走了的那年才十四,还是小女郎呢。”
林谘又铺了张纸,用玉镇纸压住,轻轻捋着纸面,道:“刚才那张是照着殿下画的。”
谢玉璋一怔,雪颈忽而粉了起来,道:“三哥说什么呢?”
林谘提笔蘸墨,笔尖落在纸上,纹丝不抖,缓缓道:“严冬尚未过去,殿下已先占了春时。只殿下,考虑过以后没有?”
谢玉璋想起他刚才的目光变化,万料不到他眼利如斯,恼道:“三哥的利眼,该留着给朝廷选拔人才,别看这些有的没有的。”
林谘面不改色,专注作画,道:“我非是轻薄殿下。只我林家与殿下,也早是撕掳不开的关系。殿下称我一声三哥,我便觍颜充一回殿下的兄长。”
他停下笔,抬头,目光灼灼:“我只问你,入不入宫?何时入宫?何礼入宫?”
谢玉璋万不料,李固都不敢逼她,竟然被林谘逼了一回。
她无语半晌,道:“入宫不入宫,于我都无分别。”
林谘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作画,道:“若入宫,则为后。若他不许后位,凭他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殿下继续在外面逍遥。”
林谘一向是忠良臣子做派,这会儿却毫不客气地算计起李固来。谢玉璋失笑,道:“为不为后,对我也没分别。”
林谘道:“后者,天下女子至尊。怎能没分别?”
谢玉璋道:“我是个没有父族的孤家寡人,入宫、不入宫,仰仗的都是帝王之爱,没分别的。”
她头脑如此清醒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