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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叹息:“郡主是心有沟壑之人啊。

谢玉璋讶然道:“为何这样说?”

林斐道:“那年寿王妃做寿,你带我一起去了。宗亲的女郎们作诗,很是热闹。我看到郡主也动笔了,可写完她自己读了读,便团了扔一边去。你问郡主怎地团了,郡主说写的不好。”

“后来大家去看戏,我走在后面恰好踩到那团纸,一时好奇打开看了看。都说字如其人,诗亦如其人。那诗中之意……康乐郡主啊,明明心似无根之风,想拂边九州,可叹却身似弱柳,连四方的院子都走不出去。”林斐叹息。

谢玉璋沉默片刻,道:“我以为你不喜欢大虎姐姐的。”

林斐不留情地戳穿她:“不喜欢郡主的,明明是殿下你。”

谢玉璋被揭穿,不由讪讪,道:“……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从前,大虎姐姐又不能跟我们一起玩,别说蹴鞠、马球,出来走走赏赏花她都不行。她出个门寿王妃就唠唠叨叨,大家都不爱带她一起。”

越说,声音就越低,最后道:“大虎姐姐,也很可怜。”

帐子里沉默了一会儿,林斐问:“其他人呢?安乐殿下呢?福康和嘉佑两位小殿下呢?”

自重逢那夜,谢玉璋坦白了自己的秘密,林斐这些日子便时常提问。

她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以便遇事好做出更正确的应对。但谢玉璋那并不是梦,是回忆。回忆这种东西,充斥在脑海里,又杂乱无章,有些常被堆在角落蒙尘。

若让她自己去回忆,除了那些印象深刻的重大事件,其他繁杂信息很难一下子整理出头绪来。

提问的方式便很好,由一个问题触发,便往往能拎出一串有用的信息。

“安乐姐姐,”谢玉璋闭眼,“死了。”

“……”林斐问,“如何死的?”

“安乐姐姐生得漂亮,又是公主。那些乱兵以淫乐宫妃贵女为乐,她被黄允恭的儿子掳走了,她以发簪自戕了。”

林斐沉默许久,道:“所以那时候,你不生她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