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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固低头看着她,道,“要回去复命。此行,没有辜负大人所托。”

那辜负了谁呢?辜负了什么呢?

心底翻涌着的那些情绪,可还压得住吗?

压不住也得压。既什么都不能给她,便更不能给她空期许、空牵挂,空留遗恨。让她放心地去,别多想,多想易伤身,无牵无挂才最好。

“殿下一路平安。”李固叉手行礼,“臣……告退了。”

从昨夜到现在,他们彼此间连称呼都可以免去了。可突然间,李固便又退回到臣子的位置去了。

君与臣,本就是他们两人该各守的位置。

谢玉璋没有说话。帐子中落针可闻,听到的都是外面模糊嘈杂的呼喝声,牛马的嘶鸣声。

李固觉得自己等不到谢玉璋的回应了。他垂着眼眸,甚至不敢再看她,微躬身退了两步,转身向外走去。

他走到门口,抬手欲要掀起厚重的羊毛编织成的毡毯门帘时,谢玉璋忽然喊了他一声:“辅诚!”

李固顿住。

这是谢玉璋人生第一次喊李固的字,后来回想起来,也是唯一的一次。

她望着李固挺拔的背影。

——我会回来的,你我,将在云京重逢。

可她说出来的却是,“此生,别过了。”

李固微微转头,留给她一个侧影。高高的鼻梁和硬朗的下颌被从帘缝中透进来的光勾了银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