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了侍女进来,先问:“晚秀怎么样了?”
“还好,亏得天冷,外面又有冰雪。”侍女说,“昨晚上了药,将军让我们用布包了冰块给晚秀敷脸。吓,竟是用冰敷不是热敷!刚刚我们看了,真的没那么肿了,只是也不好看就是了,嘴角都破了。”
“叫她休息几天,不要乱动。”谢玉璋说。
侍女一边应着,一边服侍谢玉璋穿衣。又有人端水进来,服侍她洗漱。
正忙碌间,又有侍女从外面探头——贵人讲究多,宫闱尤甚,侍女间也分等级,外面这侍女便是没有资格近谢玉璋跟前回话的。先前回话的侍女便过去,听那侍女附在她耳边低声禀报。她再回到谢玉璋的身边,脸上便有犹豫之色。
“怎么了?”谢玉璋坐在鼓凳上,正由梳头侍女服侍着绾发髻,从铜镜中看到,便问。
“王校尉、钱队正跪在外面,说要向公主请罪。”侍女回禀。
谢玉璋的目光冷了下去。
昨夜,王石头让谢玉璋太失望了。她淡淡地说:“知道了。”
却没有说让他们起来,或者进来。
谢玉璋向来待下宽厚慈蔼,少有这样严厉冷淡的时候。但昨夜之事委实吓人,女郎们都受了不轻的惊吓。王石头、钱富贵本该在外面护卫公主和她们,却放了那样可怕的蛮族可汗进了帐子。
晚秀被一掌抡倒在地上吐血的情形,她们现在想起来还发抖。
从前朝霞宫里何曾发生过这样的事,便是宫闱里要教训人,也都是悄无声息,让人痛都不敢叫。何曾这样野蛮、粗暴过?
若不是将军及时赶来,还不知道那粗鲁野蛮的可汗会怎么对公主。太可怕了。
谢玉璋不吐口让那两个人起来,没有一个侍女多嘴为那两人求情。
谢玉璋一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内心既挫败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