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就是以前中宫的夏尚宫。”
陈淑妃倒吸口凉气:“她不是早就出宫了吗?”她当年还很大方地给了那些被放出去的皇后旧人不菲的赏赐,皇帝还因为这个夸奖了她。
“谁知道那老东西根本没离开云京,竟然在云京开了一家铺子,悄声藏了下来。要不是这次她自己跳出来,咱们谁还记得她。”嬷嬷说。
当年皇后身边的夏尚宫,令她现在想起来还情不自禁地就缩缩脖子。她是皇后的左膀右臂,那时候就连皇帝见了夏尚宫,都颇为礼遇。
所以皇后一去,陈淑妃立刻把中宫的旧人都放出去了。
陈淑妃想起当年在中宫受的那些气,胸口还发闷,自己给自己顺了顺,到底把这口气咽下去了。
“算了,她既然想跟着宝华去,那就去吧。我看她这几两老骨头,够不够野狼啃的。”她道。
厌烦地挥挥手:“这种事别再跟我说了,反正她们都要走了,眼不见为净。秋娥呢,那花汁子调好了没有,快来给我染指甲,晾干还要好久呢,别拖得陛下来了,我这儿还没干……”
朝霞宫里,鬓边生出银丝的夏嬷嬷没想到自己能在出发之前就见到宝华公主——皇后的骨血。
谢玉璋和亲的消息传出宫闱后,她便寻上了宫中旧识,递了钱进去疏通关系,想跟谢玉璋同去。这时候人人使钱都是为了不去,她逆向而行,极其顺畅,名字直接就落在了名册上。
宝华公主谢玉璋拿到那名册,划去了徐尚宫,直接把她提成了尚宫。太子又发了话,叫什么都听宝华公主的,尽量遂她的意,下面人更没有必要违逆,夏嬷嬷离开宫闱数年,便又回来了。
“嬷嬷快请起。”谢玉璋亲自搀扶夏嬷嬷。
“礼不可废。”夏嬷嬷却说,“公主是君,微臣是臣,请殿下受这一拜。”
到底是拜下去了。但谢玉璋侧身只受了半礼。
“这些年,我不知嬷嬷原来一直就在云京,嬷嬷受苦了。”谢玉璋握着她的手说。
夏嬷嬷知道自己虽是中宫旧人,但这些年她不在谢玉璋身边,怕当年的情谊早被少女淡忘,心中原并没有抱什么期望。不料谢玉璋对她没有一丝隔阂,就仿佛她们这些年没有分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