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有物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在大庭广众之下吃饭的,毕竟国子监的食堂虽然设立了很多年,但是他还是第一位在食堂用膳的祭酒,而且也是第一个在这里吃饭的人。
说实在话,这里比他平日里吃饭的地方要乱上很多,而且半点也不干净,他还不是那种特别爱干净的人。至于一旁的王少跃早就已经把眉头皱在了一起,像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头交织在一起。
等到吃完之后,辛有物的脸色不好,王少跃的脸上勉强得还有一点血色。辛有物倒是没有什么怒不可遏的样子,更多的是一种无力的神情,他还是第一见到自己手底下的国子监竟然是这样一个地方,幸好今天在这里的人都是国子监的新人,不然他这个祭酒实在是没有什么脸面坐在这里的。
他以前也想过这么做,但是那时候一般都会有在一旁陪同,他自己这样悄悄地去那里,还是第一次,每年的新生到来时,他一般情况下都会在自己的竹园馆里等着晚上的文会,只是他觉得今年的文会也不是很有必要去准备了,毕竟他现在一点开文会的心情都没有了。现在的他只想把自己在过几日的大朝会上的奏章重新写一遍,最好把王少跃所写的那首诗用上。他不指望能够使得朝堂上那些人全部苏醒,但是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就真的如那句话一般了:尔食尔禄,民脂民膏。
王少跃不知道辛有物会有这些想法,毕竟他也从先生口中知道过有关沈均在朝堂之上大骂朝堂诸公的话了,那些话都不见得是什么好话。
所以王少跃从来都知道,是永远骂醒不了朝堂上那些人的。没有人能够骂醒装睡的人。
辛有物问道:“老师过几日上朝时要给陛下上一篇奏表。所以老师想用一下你昨天写得那首诗,就是那首‘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我觉得挺适合写在奏章上的。虽然他们不会听取我的话,但是我觉得给他们这些人添堵是一些不错的办法,不然他们还一直想着举办什么文会了。”
听着辛有物这么一说,王少跃觉得自己这首诗会在大临朝堂上掀起一阵波澜。
而且他知道王少跃这个人虽然没有在朝堂中身居什么要职。也没有太广什么人脉,但是他的奏章却是大临建国那些年来中写的最好的一个,没有之一。
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考会试的时候,明明只有中下等成绩。却在殿试的时候,直觉超越当时的孔家嫡长子孔克玄夺得状元之位。
而且王少跃知道辛有物这个人,不仅奏章写得好。骂人也很有自己的套路,而且就算是在朝堂上,当年舌战群攻的沈均也不觉得自己在骂人,这件事情上要比辛有物强上多少。而且同沈均那种骂人方式不同,辛有物的骂人方式更加像一种讥讽的样子。
所以王少跃觉得自己这首诗恐怕会流传在民间一些时日。并且很有可能被记在史书上。甚至于后世记载辛有物的史书上都可能会记载上这句话。大概就是这样,大临承天十七年正月。有物曾于朝堂之上,以诗讽刺诸公。
甚至于如果平帝表现出了什么不一样的样子,他可能也会被记录的史书上。就像上面的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