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导致了靖天司有些事情都做不了了,只能够通过沈均和平帝去采购一些吃食。别的地方还可以有效地进出,而聚悦德那边的地厅则是因为这些事陷入困局,幸好地厅是有地方能够通到皇宫的。
如果营地没有罚封尘的俸禄,那么他一定会陷入绝望的。幸好平帝收取了些封尘的俸禄,平帝只需要花一些钱就可以解决这件事了。
只是虽然不是绝望,可是平帝的心情却不是很好,毕竟本来是自己全部用的钱,结果变成了靖天司的花销,虽然靖天司是自己手下的部门,可是这样终究还是花了自己的钱。
这一次可以找来了沈均,他听了平帝的话,实在是忍不住地向平帝翻了一个白眼。平帝感觉这个白眼有些冤枉,于是他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朕啊?真朕也是为了省钱的,朕好不容易才有这些钱的。结果这样就花掉了将近一半儿的钱去给他们。朕怎么能够不心疼呢?朕一年内帑也才多少钱,你也不想想,现在朕拿出了这些钱。连心疼一下都不可以吗?朕是个君主,是皇帝。如果连委屈都说不了,那这皇帝做的有什么意义。”
沈均很平静地听完平帝的牢骚,然后用更加平静的语气说道:“陛下自然是有难处的。可是臣也想让陛下知道他们的难处。臣不觉得自己每天承受的事很多,即使臣现在子时才睡,卯时就起。因为臣最起码还活着,臣死了也能光明正大地埋在大临的土地上。陛下要知道有很多人连埋在大临的国土都做不到。
有的人到死也只能顶着一个谍子的身份。有的人,他的父母都是易水者,却依旧还留在靖天司里。那孩子有个朋友,才十五岁。陛下十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啊还在读书吧。
可是那孩子已经自己一个人生活了。而且那孩子是亲眼见到自己的父母是怎样死的。他的父母是死在羽藤阁手下的。
那孩子被他的父母藏在家里的角落,看见了一切,那还孩子去报官,没有用。没人能帮他,大临能够帮他解决羽藤阁的,只有靖天司。
臣不是觉得大临的其他官员都是废物,可是有的事必须要靖天司去做。陛下也知道长安卫是多么难的。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通过所谓检举和酷刑。
这虽然可以有效地解决一些问题,可这不是长久之计。臣见过有的人因为一己私利去举报自己的邻居是靖天司的人。
臣知道陛下现在很难受,因为陛下过得很难,但是陛下一定要冷静。陛下觉得委屈,臣说句难听的话,这是陛下欠大临的。因为陛下选择了这个位置,选择了这个皇位。所以陛下就需要承担这个位置的责任。孟子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陛下可以抱怨自己过得苦,但是不可以说自己不想要这个皇位。这不是陛下的皇位,这是先帝交给陛下的责任。”
平帝默不作声,因为有的话沈均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有的话却不是他能够说的。
如果不是沈均有着守夜人和司正这两重身份,平帝完全可以因为他这话责备他。可是他不能,一来是沈均自身的地位,二来是沈均的话确实有理。
他可以说自己苦累的事,可以责骂沈均,可是他不能说出“当这个皇帝有什么意思”之类的话,至少他不应该当着沈均说这些话,如今大临唯一能保持绝对忠诚的人,就只有沈均了。
如果连沈均都背叛了平帝,平帝的皇位会直接变得不安稳。因为每一位大临的皇帝都有权去指派人成为守夜人。守夜人的地位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却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对皇位产生影响。
几乎每一位守夜人都会手持免死金牌和先帝遗留下来的诏书。最关键的是每一封这样的诏书,都是有皇帝的玉玺大印的空白诏书。
不管守夜人在上面写出什么,都是可以的。但是守夜人实在是太过稀少,即使是卢阳王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
而且卢阳王在文成皇帝在位的时候,除了陈槿曦夜闯卢阳王府前这一件事外,一直都很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