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指腹持续传来的痛感,或许他就真的会以为刚才那一幕,包括那一句话都是他的幻听。
梅千鹤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面无表情问道:“你是谁?”
没人回答。
浴室内,良久无声。
梅千鹤伸手抹掉镜面上的水雾,露出他温和淡雅的眉眼。他转身若无其事地继续洗澡。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来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一声轰隆伴随着白光划破天际。
梅千鹤揉揉眉心,辗转难以入眠。后半夜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做梦。
这次与以往不同,他梦见的是自己在现实世界经历的某些碎片。
一会儿是十二岁时伤到他的那个女孩子在他床前哭哭啼啼,一会儿置身于高空跌落的失重感,一会儿是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一会儿又是慌乱惊恐的尖叫声,紧接着画面一转,是他妈妈汤婷女士在侍弄窗台上的玫瑰花的场景,她不知听到什么,很轻地哼笑一声道:
“大不了就当你们蜜月旅行了一辈子呗,我和你爸爸才不会难过呢。”
汤婷女士从来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宛如轻轻吟唱的安眠曲,很好地安抚了他所有纷乱不安的情绪。
噩梦散尽,梅千鹤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日雨过天晴,早上七八点钟时太阳光线就透过窗帘照进梦乡,马路上汽车鸣笛声不绝于耳。
梅千鹤吃完早餐,骑着自行车一路晃晃悠悠的去附中,快要到校门口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