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践你作践谁。

如今如你所愿,可怜你怀着身孕的亲人替你担忧,整个崇延被搅得不得安宁,要在本该温馨的除夕里,听你骇人听闻的事。

不会有人发自内心的同情你。

风雪,愈发大了。

从只留下肮脏脚印的街道上荡过去,好似要将世间所有不该停留的东西辗碎带走。

呼呼发出的声音,如孤独的歌姬在唱她生命里的最后一曲,企图在冷漠而繁华的人世间留下点什么。

然而,这风雪又是无力的。连轻飘飘悬挂在屋檐下的灯笼都吹不下来,里面小小的蝇火也不能吹熄。

反倒将灯笼吹得似一颗颗笑得前仰后合的脑袋,那忽明忽灭的火光,是人们在极致的欢笑时,眼中肆意的光彩。

肆意嘲笑着风的无能。

终于,在夜幕落下之前,有人在城郊一山涧上,发现了近卫督的坐骑。

高大的骏马立在谷底的一道狭窄山涧上,在弯头安静地舔舐着冰凉溪水。这马不知呆在这里多久了,要不是有人听见马匹的响鼻声,恐怕不会那么快发觉它的存在。

马鞍上没有人,只有一滩半干的血迹。量不小,把马鞍旁的鬃毛浇得透透的,湿湿黏黏一大片,顺着马肚子往下淌出一道道血痕。

有人在这马上流了很多血。

且是徒然发生,如泉涌下,才会在马肚子上出现这样,道道浓重的血痕。

借着火把的火光,钟静看了眼马上的血迹,皱眉问身旁的侍卫:“孟公子看了怎么说?”

那侍卫怔忪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看了几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