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头,泪花在眼睛里打转,黎又阳的身影在朦胧中,和昨晚一直照顾的人重合起来,他一时怔怔。

黎又阳没拿杯子,手中拿了不知道什么,他看程乐的眼睛,攥东西的手又紧了几分。

正沉默着,黎又阳突然伸出手,拉起来程乐,也难为情似的垂眸。

“你昨天腿也磕到了,我给你上药。”

程乐觉得这个场面有点魔幻。

就好像一觉睡醒,你发现你家猫变成会摇尾巴的狗了,乌龟会爬起来飞檐走壁了,反正这个世界全部都不对劲了。

黎又阳握住他之后,就没再松开,顺势往下牵住他的手,把他牵到床前。

程乐坐下,黎又阳半蹲在他面前,挽起他的裤腿。

那里本来雪白的皮肤,变得十分惨不忍睹,应该是昨晚上楼梯时磕的,青一片红一片,黎又阳下手很轻,但还是有点疼。

程乐瑟缩了下。

又被黎又阳握住脚踝,抿唇道:“别乱动。”

程乐十分不敢动。

药膏是柔嫩的,抹在肌肤上,化开成了水,炙热的指腹摩挲揉弄,痛意慢慢成了痒。

黎又阳的眼睫下垂,划出条阴影,他没抬头,只是唇越绷越紧。

良久,他握程乐脚踝的手紧了几分,有点用力,语气也变得危险,“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送命题虽迟但到。

程乐人在他手里,哆哆嗦嗦反问:“那你觉得……我是该记得,还是不该记得呢?”

黎又阳抬眸,“我觉得你不该问这个问题。”

程乐咽了咽口水。

“不……”程乐一个字还没说全,脚踝就传来痛意,本身黎又阳一只手就能握过来,稍微一攥,指节都空出来大半,他忙改口,“记得,大大的记得!必须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