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

晏少舒解释:“是真的,晏家的宗祠在这里,每一年除夕晏家人都会来云水镇祭祀先祖,而晏家有规定,晏家子孙年满一岁就要参加祭祀。所以我第一次来云水镇,确实是一岁的时候,没有骗你。”

说话间,电梯在二楼停了,云禾主动推着晏少舒出来,她接受了晏少舒的解释,于是换了一个更加直接的问法:“十二年前的夏天,你来过云水镇吗?”

十二年前这几个字对于晏少舒来说太敏感了,那一年,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也失去了一双腿,那一年的每一件事情,他都记得清楚,正因为记得清楚,他才不愿意去回想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他潜意识里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一年,直到今晚他去见了明慧大师,在听明慧大师讲述的时候,思绪被引到了十二年前。

现在云禾也在问十二年前,他便说:“来过,因为当时并不是祭祖的时间。”祭祖在春节前后,而当时正值夏日。

“来做什么?”

“进宗祠取一样东西。”

晏少舒话落,轮椅堪堪停在了卧室门口,云禾将门打开,推着晏少舒进了卧室。或许是因为这个屋子和晏少舒的亲密关系,木质的冷香味比任何地方都要浓郁,但也更加让人平静和安心。

床头的瓷瓶里已经不是当初的睡莲了,换成了白色的丽格海棠。这花还是云禾跟着曲贺楠种的,现在已经可以开花了,她见晏少舒喜欢,便每天都会摘一株丽格海棠放在床头。

这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她和晏少舒之间心照不宣的习惯的。

“云禾,有什么想说的明天再说吧,今晚已经很晚了。”在楼下客厅的时候,晏少舒其实就察觉到了云禾的不对劲,但是他当时思绪太乱,由不得他多想,现在,云禾似乎想和他谈什么,可今晚的时机并不适合谈话,不管谈话的内容是什么,晏少舒都不想在今晚去回忆什么。

可说完这句逐客的话,云禾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将视线从丽格海棠上移回了晏少舒身上,晏少舒很白,比丽格海棠还要白,那串手持珠挂在他的手腕上,衬得他的肌肤更白了。

云禾开口:“晏先生,我可以看看你的手持珠吗?”

她知道这个手持珠对晏少舒的重要性,怕他不答应,便朝他笑了笑,说:“我只看一眼,不会弄坏的。”

晏少舒取了下来手持珠递给她,云禾有那么一瞬间不敢伸手,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最后,她还是接住了手持珠。

手持珠常年戴在身上,连那人的体温也沾染上了,摸着温润剔透的珠子,垂着的眼动了动,她指着那颗血菩提的母珠问:“为什么这颗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