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呼出一大口气,她像溺水的人本能地抓住靠近自己的东西,她紧紧抓住了晏少舒的手,她的眼神很空,落不到实处,只断断续续地重复一句话:“我来过,我来过……”

晏少舒安抚着云禾,轻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冷静下来:“来过哪里?来过雪顶寺吗?”

“嗯,我来过这里。那天大雨,我……”声音忽然卡住了,云禾眨了眨眼,缓了一口气,抓着晏少舒的手放松了些,她好像回过神了,缓慢且不确定地说,“我……我不知道,我应该来过的,可是就好像一场梦,我不知道是不是梦里来过了。”

云禾的神情很迷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晏少舒只顺着云禾的话问:“梦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跪在地上,有个人让我对着佛像许愿。”云禾说得很慢,一边说,一边回忆着,语言没有逻辑,很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晏少舒是她唯一的倾听者,“还有一颗珠子,我手里拿着一颗珠子,白色的?不对,银色,好像也不是,透明的,很漂亮。”一边说着,云禾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光光的,什么也没有戴,但云禾总觉得,以前脖子上戴过什么。

“嗯,那你当时许了什么愿?”晏少舒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温开水,可以把人的身体慢慢变得暖和。

“我许了什么……”云禾越是回想,那个画面越是模糊,她想不起来自己许了什么愿望,只能捂着头,露出茫然,“我记不起来了。”

“没关系,记不起来我们就不想了。”晏少舒将云禾捂着头的手轻轻拿开,他轻柔地隔着发丝摸了摸她的头,见她已经冷静了下来,眼神也重新聚焦,湿润的眸子望着他,就像落水的人望着浮木,晏少舒心里软了软,说,“待在这里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嗯。”云禾只听得进晏少舒的话了,她的脑子还是很乱,一团麻,或许理顺了真相就在背后,未知的事物总是会带来恐惧,云禾下意识地就放任那团麻在她的脑海里杂乱着。

维持跪拜的姿势太久,站起来的时候腿是麻的,她晃了一下,在重新跪下去之前,一双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扶住了。

明明他总是手凉脚凉,但只要贴着她,这双手就会异常的炙热,隔着布料,要灼穿皮肤了。

“好了些吗?”腰上的手并没有立刻放开,而是确认她的腿不再麻了才慢慢撤走,但灼热感留了下来,从腰后延伸到脸上。

“好了。”云禾握住轮椅的把手,推着晏少舒走出大殿。刚走到大殿门口,身后有人走了出来。

“施主留步。”

一位穿着僧袍的僧人从大殿后走了出来,晏少舒抬眸看过去,待那僧人走到面前,晏少舒朝他微微颔首,“明慧大师,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