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少舒没说话,继续拿起金色的小刻刀,雕刻未完成的佛像。

关山悄声退出去。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金属刻刀嵌进木头的声音。男人整个人半伏桌边,他的身后,是整整齐齐排列有序的佛像,或卧或站,或喜或怒,佛生百态。

晏少舒不喜欢明亮的灯光,雕刻室里的灯光十分柔和,可这柔和的光线却生硬地将男人撕扯成了两半,一般光里,一半暗里。

光里,他有慈悲相。

暗里,他是阎罗心。

忽然,刀尖划过血肉,血珠滴在佛像的额头,如朱砂点额,神貌慈悲。

晏少舒眸光幽深,静如寒潭,他目光盯着刀尖,然后用力,往深里而去,变态般的自残并没有让他感到痛苦,反而勾了勾唇,淡淡地笑开,看着整个佛像被鲜血染红,他才慢悠悠地拿出手帕,把手指一根一根地擦拭干净。

关山很快着手开始调查,同时也派了人紧盯着云禾。云禾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如今又私下里打听齐老先生,这不得不让关山怀疑,云禾是冲着晏少舒来的。

云禾这几天打听无果,倒是惊讶地发现有人盯着她,她也没有打草惊蛇,假装不知道的样子,和往常一样,叫上周满,往人堆里凑。

云禾本就生的好看,当然也讨人喜欢,这段日子跟着周满也和大家熟悉了起来,但是今天,云禾明显感觉到大家看她的眼神有问题,总是欲言又止的。

后来,还是一个大婶看不下去了,拉着周满和云禾到一边小声说:“阿禾啊,婶是真心喜欢你这孩子才劝你一句,别管别人说什么难听话,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和你没关系。”

周满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了婶儿,有人在背后说央央的坏话吗?”

云禾倒是一点就通,她问:“有人说我妈妈对吗?”

大婶点点头:“哎,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小镇藏不住消息,你回来了大家都知道,一来二去,那些陈年旧事也被拿出来说了。”

云禾点点头:“我都懂,婶儿放心,我不会多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