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怕是恨透了自己。
付易安静静等着夏念脸上的泪水逐渐停滞,只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夏念死水一般的神色。
“公主,你刚刚说不能心安。那么你可愿慢慢忘了他,让我对你好,以求心安?”
刻在心上了,忘不了了。
夏念紧紧捂住胸口,那曾经熟悉的痛楚再次蔓延,想到他的时候才有的痛楚。她只觉得此时有了这痛楚,还能感觉自己真真切切还记得那个初见时夺目万分,眉眼轻佻的男子。
“公主,你怎么了?”
耳边是付易安焦急的声音,夏念趔趄起身微笑摆了摆手道:“无事。国师连日劳累,你也早些休息。”
付易安看着女子纤瘦羸弱的身影消失在门合上的那一刹那,自己的心也轰然倒塌一般。他望了许久桌上那张叠的随意的纸,那信是真的,只不过他白日就看过。
至于为什么在夏念来时又将那信展开,他想,许是他唯一一次自私。
只是没想到,即使那个人成婚,她却仍然放不下他。
六月十三。
北翟人人皆知这是睿王迎娶熙安郡主的日子。
池铎城中的齐真巷从来就没有这样热闹过,整条街都张灯结彩,挂满了大红色的华丽锦花。王府门前更是热闹异常,往来的皆是北翟朝中重臣权贵,一条齐真巷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镇国公之女,熙安郡主同睿王成婚倒也是一段人人看好的姻缘,况且这二人有同生死之请。只是拜堂时新娘戴着凤冠霞帔又掩着红盖头,因此自然是不能看到其颜貌的。
众人皆知睿王绝世之风姿,却总见他穿过白衣。今日慕息泽一身正红喜服登于殿上之时,男女老少竟是无人舍得眨眼——
论其资容气度,独绝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