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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柏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打趣道:“棋在局中不自知。”

季鸣听懂了沈之柏在笑话自己,斟了酒,敬向沈之柏:“沈先生就莫绕我这个粗人了,您就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什么了?”

沈之柏指指叶惊蛰,回敬季鸣:“你的叶哥,三日后便要到任副统领都尉,掌一方禁军了。”

季鸣手中夹着花生的筷子“啪”一声落在桌上,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叶惊蛰:“叶哥!真的?这可是连跨三级、整整三级啊!”

“困在这小小的长宁城有何意思,当个副统领都尉,领着几十禁卫军,每天混吃等死,还要看他人脸色,这种荣耀我可不稀罕。”叶惊蛰不屑一啐。

“这……”季鸣觉得叶惊蛰说的也有些道理,叶哥脾气太差了,怕是要得罪不少朝中官员,况且叶哥虽然调走了,他还在骁骑营当差,这样一来,他岂不是要换顶头上司了。

念思及此,季鸣赞同的点点头:“叶哥,我参军到现在,就服你一人,即使你比我小上五岁,我也心悦诚服地喊你一声大哥,我在军中等你继续当我老大。”

叶惊蛰望着季鸣难得严肃的脸,突然心头一暖,他叶惊蛰不是没有人关心的孤狼,他还有一群倾心相交的好兄弟。

“来日方长,我必驭马而归,乘疆万里。”少年额前碎发被窗外微风拂起,露出一双盛着漫天星河的晶亮眼眸。

年少意气风发,应与平庸相斥。

沈之柏看着这样耀眼的叶惊蛰,禁不住想,假如北漠还在,他像叶惊蛰这般年岁时会不会也是如此,鲜衣怒马、壮志凌云。

天色深暗,叶惊蛰将沈之柏送进新安置的沈宅院内,拱手道别。

“叶兄。”沈之柏的声音在叶惊蛰背后响起,“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这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你惧怕的事,你永远都是那么张扬自在,就像冉冉升起的朝阳。”

叶惊蛰没有回头,他抬头看了看漆黑夜空中挂着的弯弯白月,淡淡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害怕的资格,当我发现再害怕还是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时,就已经失去资格了。”

沈之柏一时无言,凝视着叶惊蛰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背影。

或许就算是朝阳,也有沉寂于黑暗的时候,但那又何妨呢,总有再次升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