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咳嗽了许久才缓过来,只觉得呼吸困难。
她似有话要说,遣退了仆人,沙哑道:“老陈我给你交个底儿,我觉得这回……我怕是熬不过去了。”
老陈心头一紧,毛躁道:“莫要瞎说,金恒医术了得,定医治得了你。”
吴嬷嬷无力摆手,喃喃道:“我自个儿的身体,我心里头清楚,这一回,我怕是躲不过了。”顿了顿,“得瞒着郎君,莫要叫他忧心。”
老陈:“你既然怕他忧心,那就得好好调养起来,晋王府什么都有,还怕捡不回你这条命不成。”
吴嬷嬷困倦道:“我也想捡回来,可是我的命数怕是到了。这辈子我什么都不求,就是放心不下郎君。他实在太苦,表面上有多风光,心里头就有多苦,让人瞧着揪心。”
老陈抱手不语。
吴嬷嬷黯然道:“我原本想陪着他继续走的,眼下看来,也得跟昭妃娘娘那样半道儿撒手了,也幸亏还有你在,我就算去了也要稍稍放心些。”
老陈心里头不太好过,“你莫要说丧气话,听得我一个大男人都有些伤心了。”
吴嬷嬷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说丧气话,可有些事情终归是躲不过的。”
两人各自沉默。
吴嬷嬷静静地望着窗外,黯淡道:“我想看着郎君成婚生子,看他成就大统,可眼下看来,是等不到了。”
想是觉得难过,她鼻头微酸,“当初娘娘去世时托我等着他回来,托我照顾他,而今,我却没有人可以委托了。”
老陈不想听这些沮丧话,“你莫要说这些,金恒说了,只要解毒排脓就可以好起来。”又道,“当初娘娘委托你的事,你得自个儿担着,岂能推给别人?”
见他情绪抵触,吴嬷嬷也不再说丧气话,道:“你说得对,自个儿的责任,哪能推给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