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筠淡笑一声,知道柏子凡不是个会多问的人,转开话题道:“柏大夫,我其实想向你确认一件事。”
“何事?”柏子凡将茶杯轻轻放下。
“佟年裕的……病,真的毫无治愈的可能吗?”
其实从昨夜开始,赵意筠就在考虑,帮佟年裕治好那个不可说出口的病或许是对她来说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对佟年裕来说最有用的事。
柏子凡沉默半晌,对上她的视线,温和开口:“就我目前的能力,不行,但是……”
“但是什么?”赵意筠追问道。
“涅北人说可以治疗男子隐疾一事,确实有听说过,但我不确定是不是能治这一种,若是能让我学习一下他们那边的方子,或许能治好。”柏子凡也有些不确定,但话语里显然也是十分期待。
一方面,这是他医术上更为广泛的涉猎,另一方面,他也确实很想让佟年裕能够像个正常男子一般生活。
“可是涅北人会给我们秘方吗?”赵意筠不太肯定。
“巴泽和巴洺自然不可能,甚至涅北皇室将领都不可能,但涅北的普通百姓未必会不愿意。只是如今大南和涅北并不交好,我无法去到涅北境内,不然我倒是很乐意去他们那边取取经。”柏子凡说到这里,眼里泛着一丝光,嘴角含着笑。
国与国之间的事,赵意筠不好评价,但她心里明白,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等元州一事一了,大南将境内涅北人驱逐,两国之间必然走向停战说和。
涅北如今内政不稳,从实力来说本就无法同大南长期作战。此次被他们夺下元州,更大原因是沈无炀领兵回都城,北疆无将领镇守,卓图与其背后的力量私欲过大,趁机偷袭而成。
等威胁元州的因素去除,沈无炀自然可以放手一战,等战事一过,两国又能互通往来,柏子凡便可去找治疗佟年裕的秘方。
赵意筠这么想着,嘴角也微微勾起。
萧远祁从外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么一幕——齐安和伍升两个人背对着他,好像在轻轻点头,而赵意筠和柏子凡则相邻而坐,相视一笑。
赵意筠的笑不是一般的笑,她平时最多的笑是嘴角轻扬,眼里清澈带着点点的光。而此时,萧远祁却在她眼里看到一种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