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煊接了空碗,一手递出,一手接了殿上人拧出的温布巾来,倾身给轻姬擦脸:“母后来过了,她很担心你。”
轻姬小脸皱着:“哼,她巴不得打死我。”
“不是的,母后走的时候还在垂泪,打在你身,疼在她心。”
“她远不如阿父疼我。”
公子煊沉默,轻姬梦里都喊着司贵主,可知司贵主这些年给了她多少爱护。
轻姬说着说着,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母亲不知道阿父要什么,也不知道我要什么……或许她全知道,但她不在乎。”
公子煊叹息,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依旧给她擦眼泪:“别哭了。”
趴着的轻姬夺过布巾去,将脸埋在上面哭,哭了有一阵子,忽然双眼泪汪汪问道:“温文他们怎么样了?”
“你都自身难保,还有空关心他们?”
“我皮糙肉厚,躺几天就好了,不比他们几个,年岁小身娇肉贵的。”
公子煊说:“他们无大碍,长明殿上行刑的人拿捏着力道,已经传宫医瞧过了,你养多久他们就养多久。”
轻姬点点头,后又问:“我们是不是有个长兄?他去哪里了?我怎么没有听说,更未曾见过他?”
公子煊怔忡。
轻姬继续追问:“是死了吗?”
“不,不。”公子煊连忙澄清,看他神情,颇有些忌讳难言,犹豫许久才道出实情,“大哥犯了大错,母后赐酒叫他哑了,贬为庶人,流放枯叶城。”
“毒哑了?!”
轻姬起先觉得残忍,后思量,又能体会天后,长兄欲夺位,他且知道自己的身世,难保会胡说八道,加之天后恨极了他的反叛,不杀已是格外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