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煊弟是做过少君的人,修的是无量胸怀,哪会在意这些。”公子英纵甩袖,笑得狂放,“我们华音国,男子怎配与女子相提并论?煊弟自当是知道的,所以少君修宁一回来,他不情愿让也得让,没有二话地让位了,方好在天后心里博个贤名,他自己掂量得清楚。”
碍着奚贵主在跟前,公子逸不敢多话,只是硬着头皮劝:“二哥,快走吧,车在宫门口候着了。”
公子英纵被拉着离开,嘴上还是不饶人,刻薄嘲讽道:“如今少君归来,天后爱重非常,超过当日对煊弟,煊弟也莫失落,怎么说你都得了清闲,这岂不是莫大的福气呢?改日二哥请酒,咱兄弟几个去城里最好的酒楼乐乐。”
他们两人走得远了,还能听见公子英纵的放纵笑声。
奚贵主悬着颗心,但从头至尾,公子煊只是静静地侧身坐着,微仰起头,在看亭角斜垂的一簇伶仃花枝,他必是什么也听见了的,却好像什么都没听着,脸上波澜不兴,万物无声般的静。
见是如此,奚贵主的心才落定下来:“你这般宠辱不惊,我就也放心了。”
公子煊说:“爹爹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一向是乖顺听话的,听母后的话,更听您的话。”
他确然是这样做的,像极了个没有脾性的人,次日即至花荫殿教导轻姬,可是轻姬拿腔拿调轻慢他,扔他在春寒里站了半个多时辰。
待殿上出来传话的人道是少君更衣毕,请公子煊进去,公子煊走进殿中,看见轻姬的双脚架在书案上,一副市井泼赖模样。
轻姬说话更是泼赖而直接:“我什么都不学。”
公子煊注意到她的装束,是改制的宫装,束袖,衣角悬着不挨地,腰间不佩玉。
轻姬百无聊赖甩着腰带上的流苏,甩了一阵,忽然冷下脸子:“这玩意也很碍事,明日不想再有。”
伺候的宫人惶恐不迭:“是,是,是奴等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