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会在殿前广场举行着,林咪渐渐退出了吵嚷的人群,往寂静的地方寻去。
热闹在耳边褪去,清冷月光在足下留下一片如水的冷白。
夜间的山风清凉,吹得林咪一头乌发乱飘,活像索人命的女鬼。
今夜,最安静的地方只有学子楼的顶楼,林咪就是有预感,容缺在那儿。
她一路径直奔向学子楼,却远远的,就见一轮巨大的银白圆月下,楼檐翘壁的一角,有两道笔直的漆黑人影立在那里。
风吹动他们的衣袂,舞乱他们的发丝,仿佛是幻觉一般,林咪一眨眼,那两道人影就消失了。
但林咪很确定,即使是幻觉,那其中一道较瘦的,是容缺。
自那以后的很久很久,林咪都不能忘记,满月之下,漫天星光之间,容缺似一道刀裁的剪影,远远的远远的,他隔着寂静的黑夜,幽深的看了她一眼。他好似淡淡的笑了一下,林咪记不得了,但回忆中他总是在笑的。
林咪怔楞着停下了奔跑着的步伐,静默地看着那早就空无一人的楼檐。
重生以来,她必须得使自己时刻忙碌,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会平静,才会暂时的忘记仇恨。
可每当和容缺在一起时,无论是做什么,哪怕就是凑在一起吃顿饭,她的心也是平静的,没有仇恨,没有孤寂与彷徨,她就像一个没有前世的人,从未惨死过,那梦中日日都要出现的一幕幕,哀嚎与绝望,仿佛经历者都不是她一般。
虽然她也不愿承认,但容缺宿在她学舍的那一晚,却是她睡得最坦然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