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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氏死死地抓着那方印章,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沈绿绮慌忙过去跪在床边,抚她的胸口。

“母亲,您保重自己,身子要紧,莫要着急。”

卫氏一边咳着,一边嘶声道:“到底怎么样了,好孩子,你快说话呀!”

顾明熹无奈,做出悲痛之态,但他实在挤不出眼泪,只得以袖掩面,低声道:“家中大小皆亡,只余我一人而已。”

卫氏亲耳听见这话,心中的希望又化成了泡影,她受不住这骤然的大喜大悲,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母亲!”沈绿绮失声痛叫。

屋子里服侍的仆妇和丫鬟们一阵手忙脚乱,都围了过来。

为卫氏看病的大夫这几日不敢离开寸步,这时赶紧进来,看了半天,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直摇头叹气。

沈绿绮见这情形,如坠冰窟,浑身发抖,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沾湿了粉腮。

顾明熹心疼不已,过去轻轻地扯了扯沈绿绮的衣袖。

他本意想安慰两句,但无论是陇西王府的公子、还是后来的大司马,都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笨拙地道:“你、你别哭,都怪我不好,我不该来这里,反而惹得姑母发病。”

卫氏本来人都有点迷糊了,隐约听见了这话,却忽然清醒了过来:“楚晏,孩子,你来。”

顾明熹应了一声,过去半跪在卫氏的床前。

卫氏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顾明熹的头:“姑母这病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不与你相干,你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姑母见了你,心中只有欢喜不尽。天可怜见,我卫家还能有血脉留存,我这下即便是走了,也能安心了。”

沈绿绮用帕子捂住了嘴,不敢哭出声来。方嬷嬷红着眼眶,不停地用手去拭擦。

卫氏看着顾明熹,想起了旧日兄长对自己的关爱呵护之情,更是忍不住落泪:“你父亲临去时是什么情形,他可有什么话语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