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去请大夫——!”伊尔根觉罗氏披上外衫, 匆匆的喊着外间伺候的诸人, “等等!再让人赶快递信去宫里请太医, 王爷发热的事儿先别告诉老太太,免得太妃担心。”

诸人领命纷纷离去, 伊尔根觉罗氏想要起身给胤禔换一身衣服, 手却被胤禔死死的抓住。

“婉茹……婉茹……不要走!”胤禔似乎在做噩梦, 一手死死的抓住伊尔根觉罗氏的晧腕, 怎么也不愿意放开。

婉茹是伊尔根觉罗氏的闺名。她此刻面迷茫垂首望着极为不安稳的胤禔, 下一秒突的睁大了双目。只见平时内敛稳重的胤禔……竟是眼角滑落泪水, 顺着极有棱角的脸庞落在床铺上。

她下意识的捂住心口, 酸涩和疼痛一阵阵的泛上来。

“主子?”伺候的丫鬟轻声提醒着。

“扶我起来,把外衫拿来披着就行了。”伊尔根觉罗氏双手用力,将胤禔大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额头一瞬间就沁出了汗珠。

在府里当值的大夫年岁大了,被两个仆役连拖带拽的拉到前院,还没喘口气就急匆匆的进屋为直亲王把脉。直亲王的病来势汹汹,大夫的表情也显得很是凝重,直接扎了银针又示意着药童去煮药,还吩咐太监们给直亲王更衣擦身。

直亲王的病,甚至惊动了承元帝。

第二日晚间,听闻直亲王还未从高热中苏醒,他在宫中终于是坐不住了。急匆匆的带着亲信,穿着一身常服赶到直亲王府。

胤禔苏醒时,面前就是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两人的眼中都是担忧和惊喜。

伊尔根觉罗·婉茹还活着,自己和胤礽也还尚未走到末路。

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在心中燃起,也许梦中梦到的一切都是真实。

在那个世界,伊尔根觉罗·婉茹在自己的逼迫下连生四女一子,身体彻底败了在生出嫡子后两年就郁郁而终。独留在世的自己后悔,后悔又有什么用处?他甚至连女儿儿子都没保住,白发人送黑发人,得到的只有她们远嫁早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