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汉听得目光大喜,提刀上楼见是个明俊公子,眼底喜色便迅速淡去,主事人唯恐出事牵连到自己身上,忙小跑着过去道:“这位公子是打京城来的,出身名门,跟您说的逃奴可沾不上边啊!”
那大汉听罢,神色反倒踌躇起来,目光怀疑的看着霍润一行人,好像敲不定主意似的。
霍润心里边儿隐约猜到了几分,脸上却不动声色,这样对峙了一会儿,忽然有人在驿馆外喊:“齐管事,这儿有脚印!他们跑了!”
齐管事听得脸色一松,大概也是怕得罪贵人,向霍润一拱手,道了声得罪,便匆忙下楼追着去了。
霍润见那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不觉得释然,反而心急如焚——原因无他,他们追去的方向,正是皇太女与小公子离去的方向!
随行的禁军副统领是女帝心腹,别人或许靠不住,但他是绝对没问题的,所以打一开始,霍润就不曾隐瞒他,现下见那一行人追随而去,副统领也坐不住了:“这可怎么办?!我们追上去?!”
“现在去追,反倒弄巧成拙。”霍润看一眼楼下躁动不安的住客,叫副统领跟自己进屋说话:“那个齐管事明显是来找人的,只是看这架势,绝对不是主家丢了什么珍宝——即便是,那也是危及生死的珍宝。要么就是他主家犯了什么要命的事,被人拿住了把柄,这才匆忙来追。”
副统领不禁苦笑:“只是叫咱们碰上了,女君又匆忙离去……”
他急,霍润只会更急,可他也知道这关头急没用,得稳下来才行。
霍润定了定心,便吩咐人骑马离开驿馆,带着印信进城,就近令人来援,刚安排下去,就见有禁军匆忙而来,低声说:“我们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他说是要进京去告御状的,您看……”
原来是藏在这儿了!
霍润并非暴虐之人,也知道此人如此行事,八成是有难处,可即便如此,听罢也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怎么偏偏就叫他们遇上了!
就差了那么一点,但凡能早一点发现,事情也不至于会闹成这样,皇太女更不会失落在外,生死未卜!
他压抑着怒气,道:“叫他过来!”
禁军很快便带了人来,是个年轻的小郎君,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神情惊慌,身上衣衫有些狼狈,但一双手却白皙,一看就知道绝不是奴仆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