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从昏迷中睁开眼睛,一眼就把自己所在的地方看了个透彻,背阴的屋子,发旧的窗帘,床帐带着淡淡的霉味儿,呛得她想要咳嗽。
三郎呢?
她的三郎去哪儿了,为什么没在这儿守着自己?
阮梨勉强动了一下,便觉腰背作痛,嘴角抽动几下,更带动了受伤的脸颊,回想这一日所经历的事情,当真是一场噩梦。
她正倒在塌上伤春悲秋,冷不防门被人推开了,几个宫人前边引路,后边跟着个太医装扮的男人。
“是三郎叫你们来的?”阮梨心头微喜,勉强有了几分安慰,向那宫人道:“三郎在哪儿?怎么还没进来?”
那宫人没做声,沉默着走上前去,在她手腕上搭了一块丝帕,便示意太医近前诊脉。
阮梨不明所以,却也没有阻拦,看着那太医诊完脉后起身离开,那几个宫人也随从离去后,方才急道:“你们去哪儿?三郎呢?我要见三郎!”
没有人理会她,也没人做声,宫人们将门关上,内室中重归寂静。
阮梨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眼泪不知不觉间流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呢,”她凄然的笑,哽咽道:“才过去一天,一切都面目全非了……”
那太医回到正殿之后,便去向李元毓复命,后者心头猛跳,下意识站起身来,目光迫切的盯着那太医看。
“殿下,太子妃娘娘,那位姑娘,之前的确曾经有过身孕,只是现下已经小产。”
李元毓如遭雷击,一屁股跌坐回去,脸上绿光更盛。
那太医迟疑几瞬,又低声道:“殿下中毒时日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若真是曾经有过身孕,孩子应当也是您的……”
这安慰并没有叫李元毓心里好受多少,木着脸在椅子上坐了会儿,忽然面露悲愤,猛地站起身,便待去寻阮梨说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