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鉴始终一言不发,浑身肌肉崩得很紧,他宽阔胸膛下面,压着楚时茶。

顾寒鉴咳出口血沫,哑声道:“咳咳,亏大了,这声哥还没叫呢……”

楚时茶伸手推了推顾寒鉴的胸膛,声音有些颤抖:“如果当时你放开我,你能躲开的。”

顾寒鉴收起嬉皮笑脸,用下巴尖温柔碰触楚时茶的额角,正经道:“……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大宝贝呢,说什么、说什么也不放,就是不放!”

“你不该救我的,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救了一个怪物。”

“那、那你……把欠我的那声哥还我。”

楚时茶犹豫片刻,不软不柔的叫了一声:“……哥。”

真要说起来,那声儿并没有多么好听,说话主人心不甘情不愿以及各种低沉情绪都在里头,但顾寒鉴就是心头一颤,浑身鬃毛、满心浮躁都顺了下来。

“哎。”顾寒鉴唇角忍不住上扬,他身处险境,还能悠哉感慨:“古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有,叫声好哥哥,死了也值得。”

顾寒鉴低声:“就算是怪物,我也不后悔。所以,不要死,也不要孤独的活着……小怪物。”

刹那,楚时茶额发上流下来一条湿润、甜腥的血流。楚时茶意识到,那是从顾寒鉴下巴上流下来的,顾寒鉴受伤了。

他被禁锢在顾寒鉴的怀里,抬起头,血滴触上眉毛、睫毛、眼睛。

他瞳孔缩了缩,从对方紧抿的唇角,看到了他阖上的眼睛。顾寒鉴的意识正在因为失血而减少,他浑身疲惫,此刻只想痛痛快快来一场睡眠。机体叫嚣着休息,但焦急的声音却拨动着他的神经。

“顾寒鉴!不可以睡过去!!”

楚时茶的声音那么着急、那么慌乱,带着压低的哭腔和细弱的啜泣。

他不应该哭得这样伤心,他应该是冰冷刀刃般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