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卡瓦列罗并没有凭空编造任何假信息用来抹黑工团组织,他只是有选择性的把无政府主义者做得事情复述了一遍。
亚当固然察觉到了他话中隐含的挑拨意味,但如果因此就完全否定秘书先生提供的信息,那何尝不是另一种偏听偏信?
因此在略作思索之后,上尉选择用迂回的方式应对卡瓦列罗给出的信息。
“主义、诉求,如果是能轻易改变的东西,那么作为一个政治团体,安那其联盟也不可能聚集起如此之多的‘信众’了。”
“您说的有道理。”
“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而改变的重点还是在于人——我很好奇,关于安那其联盟这一届的领导班子…我是说如果把总工会的工人代表看做领导的话,您认为卢卡斯等人在政府戡平内乱的过程中发挥的到底是积极作用,还是消极作用?”
“哦,卢卡斯书记和他的战友是人民阵线忠实的朋友,我们在最近的合作中受益良多。”
…这是不得不说,但实际上没什么意义的场面话。
亚当沉默点头,静待对方的下文。
“包括兵员补充和工业生产,广大劳工为我们打败佛朗哥叛军的事业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因此,我们愿意尊重他们的政治主张,并誓死保卫他们参政议政的权力——当然,鉴于目前内战的形势于当局不利,所以如果能在行政和军事方面为治理民生的官员,为前线指挥作战的指挥官降低一些阻力,想必会对卡斯蒂利亚的未来大有裨益。”
说到此处,卡瓦列罗逐渐压低了声音。
但他的语气并不鬼祟,甚至比起先前那种充满官场虚伪的做派,他此时的话听上去反而更加可信。
“那么当局还有什么更具体的提议吗?”
“不敢,只是各位议员经过磋商,似乎都认为如果想要提高行政效率,那么劳工联合及总工会最好还是选出一批固定的代表参与进日常的议会讨论之中,以提案的方式解决双方潜在矛盾,促成抗击国民军的合力。”
卡瓦列罗把一只手撑在矮桌上,把原本放在桌面中间的人形工艺品向亚当那边轻轻推动了一段距离。
“当然,我们也理解安那其联盟的难处,关于劳工代表在议会的席位,以及具体的职权我们可以再谈…
在达成双方同时认可的约定之前,先成立一个由工人代表组成,并直接对总统负责的‘协商委员会’,以战时临时组织的形式参与到政策制定和军事部署的工作中来,减少因为共同渠道缺失形成的阻力。”
“卡瓦列罗先生,请容我再确认一次,这到底是塞瓦略斯议长的意见,还是议会共同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