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上的针孔在灯光下好像张大的嘴巴,嗷呜嗷呜贪婪吞吃着玻璃瓶内的液体,却还是不及少女消耗出去的奢侈。

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眉骨疼,耳朵疼,手腕也疼,哪哪都疼,单个器官的失明失聪混淆了她的平衡和感官,仿佛是一次挥拍,也好像是在小腿第二次被网球打中的时候——

她突然感知消失了一瞬间。

听觉、视觉、嗅觉、触觉……通通都没有了。

但马上,下一刻五感就如洪水般席卷而来,从上而下砸得她满头满脸。

恍惚间,球拍坠落,她无所知。

白炽灯的热度忽然好高,都要把她灼烧了,但更加烫人的是来自看席的噬人目光,像一支支带着明火的箭,刺入她的身体。

给她一桶冰水吧。

还有耳边……她不是听不见吗?为什么忽然这么清楚,为什么要让她听见那些话——

“我猜她这次要腿受伤哈哈哈!”

“啊,真失望,衣服没有破呢。”

“操他妈的!老子可是压得你赢!老板呢?给她打支兴/奋/剂吧!”

……

好疼。

明明还能忍受的疼痛,现在却像被泼了盐水,尖锐的疼痛流窜全身,她愣愣地站立在原地,疼懵了都叫不出来,指尖抽搐着握在冰凉的手心。

想吐。

灯好晃眼,太晕了。

她低着头张大口深呼吸,希望压下去呕吐的感觉,氧气不足以供应大脑,只能颤抖着手,死死捂着心口让它跳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