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面面相觑。
马沙:“退一万步讲,那些在大剧院有投资的先生们,应该会派人下来对吧?可除了工友,你看见别的人吗?”
“可是,高尼夫再怎么不靠谱,也不可能连这么小的事情都办不到啊。”有人说,“我认识他的,这种事,就算他半路遇到当街条舞的女郎也不可能发生。”
马沙有种预感,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高尼夫了。
敌人没有下来清扫地下,恐怕是觉的管道工们搞不定,等着爆炸把所有人炸死。
那时候这个意外看起来就更有说服力了。
马沙当机立断:“听我说,这个事情不对劲,为了你们的安全,现在你们要装作还在努力工作的样子,不能走漏风声。要小心敌人把你们都杀了,然后用炸药达成同样的目的。”
说这话的时候,马沙有点忐忑,不知道工人们会不会听。
老工人开口了:“明白了,这就安排。”
老伯话音刚落,工人们当中有人喊:“你和我们是一条心的,我们信你!”
“好,那我按我说的做,可以保证你们全部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有人要进地下,你们就赶快跑。”
“不,我们可以用地下的地形挡住不怀好意的人,”老伯说,“你不是说有人可能会用炸药达成目的吗?我们来挡住他们。在地下这种空间,枪械不太管用,冷兵器更好使,我们还熟悉地形。”
马沙点头:“好,那就交给你们了。刚刚那位大哥,你能用最小装药量的炸药,开一条去舞台后台的路吗?”
“交给我吧,”那大哥咧嘴笑了,“我本来是矿工,开山玩炸药的,后来沃堡周围的矿采完了,才进城当的管道工。”
“好!靠你了!”
马沙扶正面具。
“我们出发,现在!”
大剧院内,演出还在正常进行。
虽然范·陶特不是专门的舞台调度,但是现在整个音乐会的进程都是他在把关。
他用手电对站在指挥席上的斯塔尼斯拉斯发摩斯码:“再上一首新歌。”
斯塔尼斯拉斯立刻说:“天鹅湖。”
马沙今天排练中抄的歌全都没仔细想,随便抄的。
如果他有想,肯定不会抄这种1876年就创作出来的歌,万一这个时空柴可夫斯基早生了二十年呢?
而且他抄出来的只有旋律,交响乐很重要的部分是配器,主旋律可能一下子就写出来了,折腾配器折腾半年都有可能。
也是这帮吟游诗人,都似乎得到艺术女神垂青的叼人,一天时间就琢磨出了个还凑合的配器。
当然这个凑合的版本和原来时空没得比,但是用来凑合的东西,能凑合就完了。
范陶特听着自己参与攒出来的曲子,心情十分复杂。
这曲子本身素质很高,这样的曲子马沙说写就写了,都不带打磕巴的,这让范·陶特有点沮丧——他成为吟游诗人这么多年,还没有像这样怀疑自己的才华。
事实上,吟游诗人一个比一个傲气,心比天高,坚信自己终将会成为艺术女神最爱的那一个。
他扭头看了眼杂物间的大门,此时此刻杂物间里蹲着的两个替身。因为不知道替身的解除语是什么,范陶特只能让两个替身先蹲在杂物间,然后说:“夏亚先生还没回来,可能半路灵感突发,去捕捉灵感去了。”
范陶特叹了口气,这时候有个影子一样的人突然落在他身后,小声说:“出事了,好像地下什么地方有煤气泄漏,何塞家的工人突然动员起来紧急抢修中。”
范陶特皱眉——等等,煤气泄漏???
——我草!原来你们在计划这个啊?
范陶特扭头:“为什么没早发现?”
“秘密警察在街上,劫杀了不少我们的人,还杀了工人们派来送信的信使。你最好赶快疏散,八成炸的是这里。”
“我特么知道!”范陶特都爆粗了,吟游诗人必须风度翩翩,不能爆粗的,可见他是真急了。
他按亮手电,打算给斯塔尼斯拉斯发信号——不对,这时候就不用管什么信号了。
范先生一把抢过报幕妹子的话筒——
这个刹那,他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他大惊:这就炸了?
但是威力有点小啊。
爆炸声甚至都没盖过乐队的合奏。
乐团的低音鼓恐怕都比这动静大点。
范陶特扭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刚刚给他报信的人影直接化作一个黑色的旋风没了。
——游荡者大师的暗影步看多少次都觉得牛逼啊。
范陶特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看着后台角落腾起的烟尘。
没记错的话,那是很早以前就封闭的煤气管道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