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也跟别人一起凑热闹呢?咱们是亲姐妹,什么时候不能见?非得这会子见?有什么事,让人来送个信,难不成我还能不管?我这见天儿的躲着人,就怕碍了爷的事儿。你可倒是好,又哭又闹的,坐着不走了,怎么着啊?逼我呀?”
楚然对着兆佳氏的六姐,就很无语。马尔汉生了七个女儿,兆佳氏是老七,六姐嫁得也很好,是伊尔根觉罗氏,大宗族。十四福晋的娘家,八大姓之一,子弟遍布朝野,一品大王出过几十位。更不用说往下的。只是这位六姐,实在不是个明白人,被圈禁的十年,没见她送过一针一线,好嘛,十三爷风光了,她也成了怡亲王妃,她到是一趟一趟的往府上送帖子要来串门子。不见她几次之后,干脆的,人家直接上门,坐到客厅里喝茶灌大肚,也不离开。一直等到晚上,到底把人等回来了,见到楚然,就眼泪巴巴的,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把楚然给气得,恨不能打两巴掌。
“你姐夫一直在内务府里做员外郎,出去见了人都抬不起头。我婆婆在家里也不给我好脸色,实在是没法子了。来求求姐姐,能不能跟王爷说说,给你姐夫谋个差事干干,好歹能挣口饭吃。别让人瞧不起……”
哭得什么似的,就道可怜。
“你那婆婆,不是最清高不过了吗?怎么也在意上俗事了呢?你家里有爵位有禄米的,怎么就活不起了?”说起来,这位六姐的婆婆还是个名人。索额图的女儿乌云珠,女诗人。出诗集的女人,还是八族贵女,可是不容易。正经有不少才子们捧着,她的出身又好,是康熙元后的堂妹,索尼的亲孙女。人就被捧得清高得很。
“赫舍里家如今也大不如前了。王爷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提拔个人,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都是胡沁的。谁还不是万岁爷的臣子了,什么上不上下不下的。姐姐,今儿我把放在这儿,我也不怕谁背后嚼舌头骂我去。前十年,我没有各府上的贵亲,往后,谁也别拿我们爷的名声出去做威做福去。让我知道谁败坏了爷的名声,我可不管是什么湿人干人的,直接带人砸了家里去。我谁也不怕。你把这话,回了你婆婆。也跟姐夫说,想要做官,自己努力,表现好了,皇上自然看得见,走什么捷径。我在宫里陪太后和皇后一天了,怪累的,还没看孩子们呢,没空陪姐姐聊了,您先回吧。”
直接就赶人。
六姐站在那里,手不是手,脚不脚的,脸上讪讪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梅香就上去扶着人往外送。
楚然直接就往后院去看孩子们去了。
三个大的儿子都让皇上接到宫里跟皇子们一起教养了。老三才六岁,就得跟着哥哥们起早贪黑的折腾。剩下仨小的,还有仨格格在府里,楚然是每天都要看过问过才放心的。连两个侧福晋养着的庶子庶女也不例外。
她这么些嫡子嫡女傍身,庶子庶女都老实得很。知道福晋待他们好,孩子们也知道感恩,对她敬重得很。
“谁?送啥玩意儿?”
王爷除了正院,侧院一个都不进,天天忙得死臭。就这,居然有人试图往王府里送女人?管家报给楚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跟死了丈母娘似的。
“苏州织造李煦。”
送的是扬州瘦马。
这可真是不知死。
八爷的钱袋子,跑他们府里卖好儿来啦?
“不收。给他们送回去。”
惯的毛病。
第二天,皇上就下了旨意,苏州织造就换人做了。
楚然到钟粹宫的时候,皇后宫里的太监宫女的看见她就都忍着笑的样子,有小丫头直接捂着嘴偷笑,皇后见到她,也是一脸的笑意,不等行礼,就指着身边的大丫头吉祥,“快去,把你们十三福晋扶起来。这可是个金贵人儿,十三爷的心尖尖。咱们可不敢慢待了。”
楚然老脸一红,“没得这么打趣人的。还是娘娘呢。”
皇后笑脸不变,“你这气性也是够大的。人家那人又不是送给你的,你到是能当爷们儿的家了?”
楚然脸就一正,“别儿的事都好说,外面的事我更是不管,但是后宅,想进人,那就不行。我可不惯他毛病,以前这个那个的,我守着规矩,不去管他。怎么着啊,圈着时候,想起来我了。放出来,不好好给皇上当差,还想起花花肠子?娘娘,您也别点我,我还得找您呢,他要是欺负我,我再是不找别人,您得给我做主。”
把皇后逗得不行,拿手直点她,“我可给你做不了主,我这身子板,可揍不动人。太后疼你疼得什么似的,你去找她老人家去呀。十三也是太后的儿子,还是太后养大的,正该太后揍他呢。”说完又捂嘴笑,自打在先皇灵前揍了十四一顿,太后就打上瘾了。十四但凡进宫,十回里有八回,说话不好听,得惹得太后生气,抬手就揍。慈宁宫里,太后拎着鸡毛掸子揍大将军王都成了一景儿了。听说皇上一在前朝受了气,心情一不好,就让口齿伶俐的小太监跟他学太后怎么揍十四的。听完了就哈哈笑,能多吃半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