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能说改就改呢,楚千军也是入了族谱拜过祠堂的,得要村长村老们同意才行,规矩多着呢。楚破虏也不想跟妹子家做亲,婆婆是亲姑姑,闺女受了委屈都不好说的。所以,两口是各种的找借口拖,村长当然更看重见这世面的楚破虏,镇上县上有事摆布不开,都要找他帮忙的,看出来两口子的心思,也就帮着拖延,想着楚千军大上两岁,拖不过先结亲的话,这事儿就黄了。

拖了两年,闺女自己把问题解决了。

咋解决的呢?

她不是功夫好嘛,没事儿的时候就爱上山打猎,这一回出去,往山里走得深了点儿,想去瀑布那里洗个澡。就救回了一个人来。背回来的时候,那人全身都是血,身上的细布袍子都快浸透了。胳膊腿都断了,两个膝盖骨也是碎的,明显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得亏是楚破虏刚好在家,这人也主要是外伤严重,内伤轻,楚家村又有祖传的好伤药方子,各家都存着伤药,把人命是保住了。

等收拾好了一看,哎哟,这人长得那个俊呀。

这姑娘就看上眼了,一直到人从昏迷中醒过来,吃喝拉撒都是她伺候的,不假他人之手。楚破虏回铺子了,赵枝喂猪的时候,她偷着过去照看的,有了第一回 ,之后赵枝也没法儿拦着了。然后这边儿人还没醒呢,那头楚姑姑家就给楚千军说了一门亲事,离曲水镇一里远的曲水村牛家的闺女。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楚然接收完资料,就到东屋里看病号,这人刚醒过来两天,说他叫宁二。她得去看看,是不是肖玙啊。

不是的话,好赶紧给打发走。

没意外。就是。

“咋成了宁二了呢?”啥家庭啊?父母起名儿是不是有点儿太随意了?

楚然过去,坐到床边,一手号脉,一边问呢。这间屋子本是楚家爹娘的房间,临时让给伤员住的,赵枝陪闺女住西屋了。

这伤得可不轻,药是好药,内伤能治,外伤就得养,断骨也接上了,只是膝盖骨没接上。

“没说真名,母亲姓宁,在家里排行第二。”肖玙的声音低低的。

“我先给你治伤吧?还是你自己治?有伤药吗?我这里有现成的。”嘴里虽然问着要不要自己治,手上却已经拿出来上好的疗伤药给喂进去了,还把那装着灵雨水的小葫芦又拿出来,有灵雨水滋养着,伤好得更快。这世界虽然是架空的,但是个古武背景,这姑娘身上有内力的,楚家拳也是好功法。那这些伤药和灵雨水的效果就更好。

“内伤可以好,膝盖不能好。”

啊?

不能好?

“然儿?干啥呢?咋还没做饭呢?”

赵枝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她刚刚喂猪去了,回来见闺女又进了东屋,就喊人,她想借着这个伤号,把婚约给推了,可没想闺女真跟这人怎么样。一看就文质彬彬的,气质也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不般配嘛。所以看得可紧,不让闺女在屋里常待。帮着换个药啥的,还能当习武之人不拘小节,再加上之前人还昏着。照看了也就照看了,将来嫁得远一点,也没人知道这些事情,再说也确实没怎么样。可这人都醒了,孤男寡女的,再共处一室,就不好了,处出感情来怎么整。

“这就来了。给他送碗水。”

没机会多聊了,楚然起身就去做饭。

灶台边儿上放着猪骨,内脏边角料,还有野鸡。油盐酱醋花椒大料的调味料也都齐全。

说实话,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楚家村的生活,真算是衣食无忧的。齐山山脉可不是满是石头的穷山,相反,山青水秀,是正经的宝地,山里面物产相当的丰富的。药材,野物,不说随处可见吧,也差不多了。当然,野兽也一样的多,这也是楚家村全民习武家家有伤药的原因之一,也是外人在这地界待不了的原因,没有武力,没有强大的宗族,真是给野兽送菜差不多。但对楚家村的人来说就是聚宝盆。打猎采药就能过上不错的日子,再在溪边的平地上开几亩地,种上粮食,那就更不愁了。村里都是宗族,没有地主,官府更是盘剥不到,能按时交税就是给面子了,土匪进村抢都是有来无回的地方,你还想怎么滴?

楚然现在这个家,在楚家村算是中等人家,有买卖嘛,要不是根基浅,只有一家三口,那就得是上等了。穿得也还罢了,吃的是真的不缺,勤快一点,顿顿吃肉都没问题。自家有猪肉铺,猪肉更是不缺。这又是边角料和内脏都没人要的年代,冬天不怕坏的时候,真是能天天吃的。

野鸡是这姑娘头一天刚刚进山打回来,要给病号熬汤的,猪骨是楚爹带回来的。自打家里有了伤号,楚破虏就尽可能的每天都回家。二十里的山路,对他来说最多就是半个时辰的事儿,有时候还能顺手打点儿野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