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贫穷限制了想象力,这会儿的老百姓心里,万元户都是了不起的大富人家了,发了大财,那也就是一家能分上三万两万的了不起了呗!

这还得多亏肖大嫂呢。这人要是有钱了,啥样儿的人都有人乐意往上凑的,她那样儿的人,也有人上门借钱呢。那怎么可能借得出来?人家还不怕人知道,不是都传他们又是金又是银的分了多少嘛,人家就说了,分的就是小黄鱼,一家就分了四个,随便到哪问问,那玩意儿总共能值多少钱?加起来都卖不上五千块钱,她自家还得种地呢。不得买种子买化肥吗?别人就说不是还有大洋呢吗?人家也不说没有,直接说,那是有,分了两三千呢,有啥用?没地方卖去,换不成钱,那不就是个摆设?非要借的,她也不说不借,直接说,我借你大洋,你自己想法子卖去,一个大洋三十块钱,但我不能白借你,一年你给我一块钱的利息。谁想借都可以。

那谁想借,不得打听打听吗?出去一打听,一个大洋,最多就值二十四五块钱,还没人会大量的收,没那么些现钱,收上十块八块的倒是行。再这么一算账,肖大嫂那利钱也太高了,跟她借钱不值当的。

但理肖老大分了多少钱,让她这么嚷嚷的,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了。是,分了好几万呢,光大洋就值七八万。但是换不成现钱。

他分那么些,就意味着,剩下的哥四个也是分那么些。也正是有这么个前情,楚然说他家钱都压着呢,才有人信。但老二老三老四就行,没置啥东西,还做着小买卖,有进项,那钱肯定花不了嘛。谁来借,都觉得自己只借个三头五百的,不影响啥的。

这就倒导了,哥几个迫切的需要买房子铺子,要有一个全理的理由把钱占上,省心。

还有一个原因是,师父在胜利路小区的半年没白待着,买下了两处私人的房产。还有三个办公楼,也有出售的意向,但是有个条件,你得帮着找好新办公地点,那我这楼就给你腾出来,卖给你。一个楼里十好几家单位,那地方也不好找。还有当家属楼分了十几家住成大杂院的那两个点地面积最大的房子,单位都同意卖,但是住户不乐意搬,那老家属楼都住满了,他们搬出去住哪?人家也说了,房子是单位的,单位说卖那也行,但你得给我们找好房子,那我们就搬。

这话赶话的,再加上各方面的原因,赶一块儿,师父就说,既然都想要房子,房子又不好找,那咱自己盖吧。又跟那些个单位都讲好了,用新楼房换旧房子,是签了合同的。

有的单位要求把楼盖到单位院里,地方他们自己定,能把楼盖起来就行,顺便还能多解决一些员工住房呢。小单位没那个要求,只说在办公区域内,上下班方便就行了。

这时候的人,到底还是朴实,其实的要求就没多提。楼房的面积,标准啥的,都没要求,看那意思,想着的是筒子楼那样儿的呢。

都是跟政府单位干的活儿,那地可好拿了。

能不好拿呢,管着地的人,还等着坐新办公室,住新房子呢。比建房子的都急。

捎带手儿的,自家选了买卖街后身的地方,要建商场和住宅,那手续直接就都给办了。

征地啥的,容易到让人不也相信都。用旧房子换新楼房,面积还给两倍大的,都不知道多高兴呢。

那就干起来吧。

同时开工接近十个项目。

哥几个卖金子的钱全部投在里面了还没够,师父把那些珠宝和头面都抵压给银行了,又带了几百万的款,才把项目挣起来的。

这时候就是人好雇,也好管理,只要按天儿发钱,人就特别的听话。让干啥干啥,还不惜力。

因着干了这么些项目,师父说辞职吧,厂子里不放人,家里也都不同意。

没法子,哥仨的买卖全停了,都上工地看着工程进度吧。有一点好,这么些工地,肖家那些兄弟都没够用的,小半个三盛裕的劳力种完地都出来干活儿了,家里的地剩下的零活儿,都扔给女人和老人照看。

那么多建材,祖家大弟帮着解决了一部分,他还因为把砖都卖出去了,还不欠款,升级当上厂长了。其余都是散着买的。才刚开始搞改革,各处都要业绩的时候,又跟公家单位挂着钩呢,钢材水泥沙子啥的都特别好买。只要钱到位,人家也不拿自家是私营企业不是公对公的说法卡着,卖得都很痛快。

当然了,那些单位能那么好话说,跟肖家与省里领导有关系也有原因。别管人家咋知道的,反正是都知道肖家老五能进省里大领导的家,说是有人看到过,传来传去的,就成了领导家亲戚,去哪里办事儿,都乐意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