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和尚反讽了一下:“当年的杨炯杨令明,何等的倨傲,你的抱负,可曾实现?”
男子沉默了下去。他的眼神也黯淡下来,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精气神。
骆宾王不忍,他开口道:“服下这枚白莲丹吧,它能让你突破进入渡真境。有了初入渡真的洗精伐髓的机会,定能让这病痛离你而去,你就可以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了。”
“代价就是让我也加入净土宗是不是?”杨炯哼声道。他已不再似最开始那般愤怒了,但他依旧没有松口,他看也不看那瓶丹药,就好似不知那里盛装着的,便是他另外的一条命。
骆宾王笑了下,忽而道:“我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休想!”杨炯一向性子倔,到了如今,也丝毫不曾服软。
“但后来我改变了主意……”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杨炯却是更为生气起来,他从前就脾气臭,还嘲讽过伪善的官员像驴子,并且从来没后悔过。
骆宾王摇了摇头:“你错了,我这次改变主意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他将路上遇见那位少年郎的事说给了杨炯听,没有道出来俊臣的名字和他背后的事,只说是一位人皆共愤的恶官。他真正想要说的是后来的少年报恩的故事。他意味深长道:“十余年后,千里之外,只为了不出面地送过去一份药材,我问我自己,我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