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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府里中馈,她是没资格旁听的,在屋里干坐着也没甚意思,崔香菱便来到院子里看云哥儿趴在草丛里捉虫子玩。

廊檐下两个挂灯笼的侍女悄摸着说闲话。

晚风拂过,飘进了崔香菱的耳朵里,她饶有兴趣的走近道:“瑾王当真那般阔气?仅是纳妾就给了万缗聘金?”

侍女见她问,也不敢隐瞒,福了福身道:“聘金多少确是不知。”

“只旁的物什满满当当装了十来个红木大箱子呢!听闻那纳征的活雁都是瑾王亲手打的!”

崔香菱出身低微,能攀上平远侯已是泼天的富贵。她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还是同情薛碧微。

毕竟堂堂一品亲王亲力亲为,足见看重;可反过来想,再是兴师动众,她也不过是妾。

屋子里,许氏一袭茶色镶边绣兰花褙子,手里摇着湘妃竹蜀锦团扇,姿态优雅的与老夫人分作在软榻两侧。

婆媳二人对完当月的账本,许氏又拿出瑾王府送来的还新鲜热乎的聘礼单子,她蠢蠢欲动,在脑中谋划了无数个归置它们的法子。

池月初升,天际的光线尚明,故而碧纱橱内只点了一盏烛台,昏黄的光影影绰绰的,像是在为草丛中鸣唱的夜虫伴舞。

“我估摸着瑾王的意思,他拿出这些聘礼,毫无疑问是给微姐儿的嫁妆充脸面使的,”老夫人手里捻着佛珠,不紧不慢道,“若是私下动了手脚,难说他不会怪罪。”

许氏却不以为然,甚至还撇嘴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