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仪宫,沐浴更衣之后,朱宜修还是有些落落寡欢,剪秋劝道:“娘娘才从慎刑司回来,定时被那气味熏坏了,奴婢即刻差人上安神汤来。”

朱宜修摆摆手,“不必了,夜里踏踏实实歇一宿便是,还得同皇上商量姐……朱宛宛的位分封号。”

剪秋欲言又止了半天,朱宜修看出她有话,屏退众人,道:“剪秋,来为本宫揉揉肩,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剪秋依言上前为朱宜修揉着肩膀,“奴婢不懂,娘娘为何还要为大……朱宛宛求恩典?娘娘莫不是信了她的誓言?不过一句话而已,怎能作数?”

“本宫知道,本宫也没有指望她会遵守誓言。只是……”朱宜修顿了顿,方道:“她……过去对本宫还是不错的。虽然说后来本宫都知道了,她的好,不过是怜悯都算不上的施舍,不过是为了博朱家大小姐慈爱妹妹的名头儿,可是,在本宫还那么小的时候,本宫真的觉得跟着姐姐真好。尤其是连着几日被大夫人罚做针线,累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姐姐总是唤我吃点心。那时本宫真是觉得那点心是那么清甜,虽然是姐姐不要了的。”

朱宜修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带着一点自嘲的口气,

“那方丝帕连你都没有见过吧。”

“是。”

“也是,那还是你被卖到朱家以前的事儿了。那次大夫人又让本宫三日内绣十六方丝帕,本宫夜里不睡一直绣,绣得眼睛都快瞎了,可还是只绣了十五方,姐姐知道了,便遣人送了那方丝帕与本宫。几日后大夫人便把那方丝帕赐予本宫,说是于本宫母亲的身份正相宜。”

“娘娘……”

“无碍,都这么多年的往事了。纵然被大夫人那般对待,可本宫还是忘不了那时姐姐送来丝帕,自己心中有多欢喜。只可惜,这些所谓的姐妹之情,不过镜花水月一般,全是虚假。从一开始,本宫和姐姐就注定了永远不能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