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领侍卫挨个排查,而后依次遣散官员,送出宫。

等百里荆妆容妖冶地出现在正大殿时, 正是人群窸窸窣窣散去, 入目所见,皆是残羹冷炙, 甚至依稀可见几许血迹。百里荆飞扬的眉眼瞬间垮了垮,过往行人匆匆忙忙,路过他时也只垂头下去问好,复又急急走开。

今晨可是说好的酉时开宴,他如今酉时一分不落地过来,如今一瞧, 竟就是这副场景?摆明了就是夷狄王又摆弄了他一道!

察觉门口来人, 稽晟懒懒抬眼, 视线触及百里荆时, 目光由散漫变得凌厉,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不躲不闪,火光渐起。

“好你个稽晟你个稽晟!”百里荆咬牙切齿, 阔步走到殿中央, 指着那身子斜躺在榻上的男人,大声道:“你他娘这干的什么事?本王昨夜不过多瞧了你那朱砂痣几眼,手指头都没碰着, 你冲本王发哪门子的火?”

稽晟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慵懒模样,“小百里,你又冲朕发什么火?”他扬了扬下巴, 示意百里荆去瞧地上的血迹,“宴席出事,不知谁胆大包天在酒里下了毒,你来得不巧,朕何必有意薄待你?”

“下毒?”百里荆掀袍在主位右侧的软垫坐下,“谁不要命了敢在你的席面下毒?”

“呵,”稽晟支起身子,给他斟了一杯酒,递过去,“昨夜,不也有不要命的在渡口行刺?”

百里荆脸色微变,遂放下那酒杯,大笑:“那是你稽晟缺德事儿干多了,天生招人恨,在自个儿的地盘还挡不住杀手,活该。”

稽晟勾唇扯出抹冷笑,不咸不淡地道:“倒是可惜了今日你这妆容。”

自从额上被冷箭划破一道口子,疤痕褪不掉,百里荆以真面目示人时,都要似女子一般,在疤痕上描绘妆容,今日疤痕上描绘的是一火红烈焰,男人皮肤白皙得过分,那烈焰便格外炫目,隐隐透着股邪肆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