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应声,她就坐到了他腿上:“如今我看到父亲好好的才放心,可若因此叫你伤了心,我心里也不好受……”
桑汀的声音弱了下去,闷闷地靠在男人肩上,轻柔抚过他后背安抚。
然而稽晟的脸色并未因少女这样难得的亲昵而和缓下来,只变得更寒沉。
父亲,又是父亲……
那股子敌意,甚至隐隐胜过了对江之行的。
此时,桑决披了件单薄的外裳站在里屋门口,透过这一条缝儿便能清楚看到外面,他的神色从震惊不敢置信,到心凉彻骨。
桑决本以为闺女是被逼迫才不得不屈服,谁知,竟是心甘情愿。
那样的男人,残酷阴鸷,杀人如麻,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这孩子是喝了夷狄王的迷魂汤,鬼迷心窍了!
他养出来的闺女不是没上过学堂没念过书的孩子,该有的理智和学识,乃至矜持,桑决都教导过。
这究竟是瞧上夷狄王哪点?才痴傻到如此地步!
桑决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精心护了十几年的宝贝闺女被这样“糟蹋”?
便是豁出这把老骨头,他也要把闺女从火坑里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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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一晚上,外边天快亮了。
大雄连夜回城换了马车来,现下就候在门口。
桑汀和稽晟说了好久的话,几乎没合眼,到天亮,桑决和桑恒起身出来,她才放松的精神又紧绷了起来。
稽晟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脸色。
桑决是官场沉浮了几十年的人,早已不动声色的把昨夜所见所闻埋到心底,眼下,一如在宫中那般,恭敬对东启帝行礼:“微臣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