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阿婆默默叹了口气,说:“您还小,是才将爬出山头的太阳,可皇上……皇上是刻在娑那街头的碑石,您聪明,能明白老奴的意思。”

太阳升起,光芒会洒落到任何地方,腥臭的腐朽的,经日光扫过都有了绚丽光泽,可碑石不会动啊,生生世世,永远都在那处。

……

等其阿婆拿着东西悄声退下,桑汀坐在榻上愣了好半响,思绪乱如麻,困了才倒头睡下。

稽晟进来时,人已经睡熟了,屋子里还飘着汤食香味,他垂眸瞧了眼手上的糕点,眼底是一片化不开的浓郁墨色。

夜深了,糕点也凉了。

稽晟和衣躺下,身侧人小小的一团,背对着他,蜷身紧挨里边。他视线冷凝在中间那间隔上,忽而伸手,大力扯了下锦被。

简直恶劣得不像样。

一时,冷气扑面而来,桑汀被冻得肩膀轻轻颤了下,身子蜷缩得更紧了,可是人还没有醒,也再没有旁的动作。

柔软的被子皱巴巴地堆在二人中间,好似凭空将那隔阂拉得更大。

稽晟狠狠蹙了眉,拳头无声落在被子上,随即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把人揽到怀里,长腿搭上,蛮狠而不容人拒绝。

许是一腔燥火压在心底不得宣泄,男人的体温高得吓人,贴在背后似火炉一般,烫得人心化成了水。

这一冷一热交叠,桑汀终于迷蒙睁开眼,不舒服地动了动身。

无果。

稽晟扣住她腰肢的臂弯紧了紧:“醒了?”

桑汀喃喃应声:“……嗯。”

稽晟顿了顿,贴着她耳畔问:“何故生朕的气?”

冷不丁的,桑汀被那样寒凉的声音骇得彻底清醒过来,朦胧的视线变得清晰,身上沉沉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