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汀反应慢了半拍,不明所以,可见稽晟要走,她这心里总归是不安。

“皇上……”她小声喃喃一句,当下便快步跟上去,然而常年征战沙场的男人脚步稳健,一个步子抵过她两步三步不止,不多时,二人中间便拉开了一段距离。

眼瞧高高大大的男人越走越远,桑汀急得提起裙摆,小跑着追过去,心慌气短,却咬紧了下唇,愣是没有发出一点急促时的粗喘息声。

早在辰时,她要提起父亲那事,被稽晟忽的打断,如今顺从讨好,却又被无端丢下,这怎么能行。

父亲等不了那么久。

遑论这件事,他主动提起,与自己巴巴的觍着脸上去,千差万别。

但凡是错过了,或许再没有机会。

这厢越想便越着急,偏偏这身子不争气,桑汀唇瓣微张,终于忍不住用嘴小口的呼着气,脚下步子已是一下轻一下重。

其阿婆在身后瞧着都觉不忍,可是这抹娇弱身影一下都不曾停。

哪怕是中间那距离像是山崩地裂般的拉开,隔断。

稽晟行在前头,亦是没有好受多少,步子每迈开一步,那股子烦躁便更胜一分,火气夹杂着闷气突突窜上心头,只觉要将他整个人灼烧殆尽。

终于在听得身后一道轻呼声时,似关了闸奔流河水,猛地顿住,他半僵着身,转过去。

随即传来轻微的砰一声。

桑汀撞上那堵硬 邦邦的肉 墙,泪水便不受控的涌下来,双腿阵阵发软,但她顾不得旁的,下意识揪紧了稽晟的衣袖,不给人走,轻喘的声音带着细微的委屈不甘:

“皇上,皇上,我求求你,能不能…你能不能放过姨父?他,他从前对我有过大恩,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从此再不问那些人,只要别把姨父送去西南荒蛮偏远之地,别让他去那里行不行?”

闻言,稽晟眸光幽暗下来。

他本就没打算将那桑老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