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没有回音。
桑汀微仰头,看向稽晟,却发觉他脸色比方才更冷沉了些,深邃五官无不透着一股子凛冽寒意,乍一看,她只觉着心慌,越发忐忑不定。
“皇,皇上?”桑汀试探着轻声开口,指尖发凉,有汗意。
稽晟才垂眸看过来,神色端肃,默了默,道:“朕前殿还有要事处理,你好生歇着。”
说罢便抽开手,男人生得高大,转身离去那时,步子迈开,分明才一步,桑汀却觉其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她眼前浮现父亲和蔼的脸,额上的冷汗打在手背上,心头猛地一紧。
桑汀突然站起身,急急唤道:“皇上!”
闻言,稽晟步子一顿,正欲转身,却被小臂上一温软的触感诱去了心神。
才是初秋,他身上着的天子常服是季夏时裁制的,料子顺滑单薄,那样柔软的感觉便越发清晰。
稽晟向后看去,两只白生生的手儿死死抓住他的小臂,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桑汀半点不敢撒开手,纵使她骨子里仍是害怕,“皇,皇上用早膳了吗?”
稽晟素来没有用早膳的习惯。大漠荒野之中行军打仗,一二十年,朝不保夕,莫说吃食,便是这条命,都是上天眷顾。
这两年安定下来,他也只是喂这个小哭包吃。
不过近几日见惯了小姑娘哭闹喊怕,如今这般模样倒是稀奇。
稽晟意味深长地“噫”了一声,又微微俯身,望进她藏满畏惧的眼底,大抵知晓这是想做什么。
想留他啊……
对着桑汀那样期许的目光,稽晟笑意深沉,道:“不巧,朕已用过早膳。”
第7章 畏惧(七) 怕他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