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弭从前曾经陪陶春丽来过晖玄寺,但有了陪曾砚昭他们修缮寺院的经历后,他再走进一间寺院,就连哼哈二将也要仔细端量。
高大的神像隐在殿宇当中,天光照不到它们的面孔,那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和狰狞的表情,仍是显出威仪。
只隔着这座小小的殿宇,步入寺中,山门外的喧闹仿佛立刻消失不见,只剩下寺中的清幽。
寺中的古榕树绿荫如盖,放生池旁有一家四口正在观鱼。
除了一些负责护香的志工以外,寺里只有零星的香客、游人,暂时没有见到僧人的身影。
“曾教授,这里比起你修的那间寺院,怎么样?”陶春丽问,“这里挺漂亮的吧?到了初一或十五,这里的香火可旺了,要烧炷香都不容易呢。”
曾砚昭的目光在殿宇之间流连,闻言答道:“这里很安静。”
这恐怕不是陶春丽预想中的答案,她的笑容微微僵了一僵,问:“曾教授,你如果不是从小在寺里长大,会信佛吗?”
郁弭知道曾砚昭不会介意别人谈论他是孤儿,可是陶春丽突然这么问,还是让郁弭吃了一惊。
曾砚昭却道:“信佛或是不信,都无关紧要。我很喜欢寺院,平时不管去到哪里,都会找当地的寺院逛一逛。”
陶春丽扑哧笑了,道:“当公园逛吗?”
“差不多吧。”曾砚昭含蓄地微笑,“我喜欢历史。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有很大一部分留在了寺院。非常多现存的古建筑都和寺院有关,大殿、佛塔、经幢、石窟……我是学古建筑的。中国建筑结构体系的发展,不少资料是通过寻访宗教建筑搜集到的。”
陶春丽大抵没有想到曾砚昭会回答得这么认真,听得神情怔忡,不由得问:“为什么你说的那些古建筑都留在寺院里呢?”
曾砚昭淡淡地笑了笑,说:“大概是佛祖保佑吧。”
她愣了一愣,露出些微不满,像是感觉曾砚昭在拿她取笑似的。
郁弭却听得十分认真,越想越觉得曾砚昭说的话有道理。但究竟是什么道理,他一时不能完全意会,又觉得陶春丽的不以为然,反而显出对佛祖的不敬。